陆停牙关紧咬,头痛欲裂。 她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前程似锦,在那个大雨天把他扔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要报复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就像一把锤子敲得他头痛欲裂,他不由痛苦地闭上眼。 “殿下,娘娘又让花色姑娘送了一碗药来,还送了一盒糖罐。” 远兴高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停自漫天血腥中猛地抽出一丝清明,在心神震荡间睁开眼。 大肚圆形的小糖罐在细细的热烟中静静站着。 痛苦被欲/望点燃,漫天大火在顷刻间把人彻底淹没。 陆停怔怔地看着那个可爱的糖罐,缓缓伸出手来。 远兴连忙把罐子递了过去。 冰冷的瓷身被握在手中,发出难听的龇牙声,背后的伤口因为紧绷而裂开,渗出点点血丝。 他后悔了,他不想要报复那个人,他只想要让她折腰,让她屈颈,让她后悔。 让她,重新回来自己身边。 —— —— 贵妃凤体称恙,车队在来凤镇停留了两天还走不了。 “娘娘,世子派人来传信问何时能启程。”午时,花色捧回午膳时问道。 温月明懒懒散散地坐在榻上,手指捏着手臂长短的长箭,兴致缺缺地在空中比划着,眼睛微微眯起。 投射的壶是房中随意找的,放在七尺远的地方,朦朦胧胧的外壳,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东西,疑似撒了一把豆子。 花色话音刚落,温月明手中的长箭就破空而出,长箭直接落入壶内,发出铮的一声。 那壶口小,入口窄而细,必须要投壶者精准到极致才能落下,每次也只能容下一根。 一侧的翠堇连忙把长箭取出。 只见箭头上插着一颗黄豆。 “娘娘好厉害。”花色放下托盘,布置着午膳,认真夸道。 “可不是。”翠堇剥下那颗黄豆,扔到一侧的小篮子里。 篮子里已经有不少被戳了一个洞的黄豆。 “瞧我们娘娘的箭法,那才叫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箭无虚发,天下第一。”她眨眨眼,脆声夸着,又双手奉上箭。 温月明斜了她一眼,懒懒接了箭放在手心转着。 “再夸几句来听听。” 翠堇一哽,小声嘟囔说:“奴婢读书少,不会了。” 温月明笑着摇了摇头,那手臂不过是随意舒展,看似轻飘飘,玄铁打制的长箭便在空中划开一个锐利的弧度,随即咚得一声清脆声响,再次落入壶中。 “我没不高兴,你们也不必活像捧个炸/弹一样,我还能和一个小孩置气不成。”温月明收了箭,扔回翠堇手中,一本正经说道。 前日自殿下房中离开,娘娘脸色就格外不好,连着晚饭都只吃了几口,但第二日还是找了个借口,下令要求整顿休息。 ——娘娘还是太好心了,殿下这般阴阳怪气。 翠堇私底下抱怨着。 ——也是为了不耽误事情。 花色解释着。 此番话落,花色和翠堇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丝笑意,不由连连点头。 “我们娘娘何等雅量,怎么会生小儿气。”花色夸道。 “就是,娘娘如此这般为殿下,殿下还不领情。”翠堇谴责着。 温月明一愣,随后嗤笑一声,反问着:“谁说我是为了他,才停留这么多日的?” 翠堇一愣,扣了扣下巴:“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的,谢世子也这么试探过我们。” 温月明捏着指骨,冷笑着:“谢家若是不该其功利心,这条路怕是走不远了。” 花色不解,疑惑问道:“那娘娘为何迟迟不走。” 温月明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拢了拢头发,走到窗外,朝着绵延千里的官道看去,眯了眯眼:“我在等人。” 至于陆停,那狗脾气我才不惯着。 温月明心底嘲笑着。 翠堇眨眼,也跟着看了过去:“哦,等谁。” 温月明避而不谈,含含糊糊说道:“若是今日还不来就算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