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抬手挡住了半张脸,她怕自己露出什么对这少年不满的表情来,到最后还是吃亏。 “三弟想下棋怎么不找我?” 谢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 温酒如遇救星,连忙开口道:“三哥说他是头次同人下棋,我却是不敢信的,莫不是存心欺负我这书页没看过几本的粗人?” 谢珩走到她身边,取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这个我倒是能替他作证,三公子自小没见过什么外人,这棋一向都同自己下的。” 这人站在温酒身侧同谢玹你来我往的落子杀伐,不过片刻之间,棋盘中的局势便挽回不少。 温酒看了好一会儿,觉着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就是你想带回来的姑娘?” 谢珩落完棋子,百忙之中扫了那绿衣裳的姑娘一眼,“生的倒是不错,就是话少了些,光看这一点,就同你三哥不太般配。你还是趁早物色别人更好。” 将军府里四个侍女,现下都在温酒院里,也难怪谢珩以为这是给谢玹挑的。 三公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虽没开口说话。 温酒却感觉四周的风声越发的冷了几分,连忙开口解释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好险。 差点就结巴了。 谢玹面上没什么变化,却开了尊口,“人生如棋局, 横冲直撞固然能在初时侥幸占些许上风,却终究不得长久。” 温酒连忙道:“三哥说的是。” 谢将军却笑了,“若人人都能做得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朝堂之上,岂会有那么多蠢货?人生于世,总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三公子没再说话,目光落在谢珩身上,四周一下子便静谧下来。 只余耳边风声阵阵。 温酒不知道今天赵丰来做什么,听三公子这般话中带话,必然是谢珩又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 一个四皇子拉下马也就拉下马了,和那个工部尚书翻脸也不是危及性命的大事,再加一个武昌侯府也是着实令人头疼。 这两人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上辈子还因为政见不同连血缘之亲都顾不得。 这一世她既然成了谢家人,一定得让他们手足相亲。 最好是谁也离不开谁。 “两位兄长。” 温酒以手扶额,小声道:“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谢珩薄唇微勾,捏了一枚白子搭在谢玹肩膀上,“三公子,少夫人让你说人话。” 白子落入雪地里,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谢玹皱了皱眉,抬手拂了拂肩头被棋子打出来的褶皱,“不聪明的人想活的长久些,就少出门。而想要稳赢的人,出手太快了不行,太慢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准时机。” 少年在棋盘中落下黑子,浅抬眸,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一击必杀。” “三公子言之有理。” 谢珩含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星华流转。 温酒看着两个少年这般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这样也不错。 她不聪明就不聪明吧,也许还能活的久一些。 桌上烛火轻晃。 十美匆匆跑过来说:“将军,周世子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