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娘亲先带圆圆在院中玩一会儿好不好?咱们慢慢想。” 圆圆认真点头。 她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不像在海上,还会觉得晕,很难受,她小脸上总算多了丝真心的笑,在院中跑来跑去的,一笑颊边的梨涡露了出来,瞧着很是天真烂漫。 沈翌也走了出来,他一袭绛紫色衣袍,五官冷硬,只是往那儿一站都显得气势慑人。 圆圆一瞧见他,又哼了一声,撇开了小脸,小鼻子不自觉皱了起来,“坏人!” 小孩实际上是很敏感的存在,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判断力,她觉得他坏,是因为他一出现,就欺负娘亲,因为他,她和娘亲才突然被迫离家。 陆莹有些无奈,又怕她的行为会惹怒沈翌,再次正色道:“圆圆不许无礼,这是父皇,见了要喊父皇。” 圆圆不理,将小脸埋入了她怀中。她是个记仇的小丫头,还记得他凶她,让她闭嘴,她才不要喊父皇。 陆莹秀眉微蹙,神情略有些严肃,“圆圆。” 圆圆有些心虚,她偷偷瞄了娘亲一眼,因为不肯喊父皇,垂下了小脑袋,两只小手也绞在了一起。 沈翌道:“她年龄尚小,又没与我接触过,排斥也正常,不必勉强她。” 陆莹捏了捏她的小手,圆圆垂着小脑袋不吭声,又依偎到了她怀中,撒娇般蹭了蹭陆莹,仍旧不肯理他。 实际上,陆莹也不太想理他,因为他是皇上,她才没有动辄甩脸色,她将圆圆抱了起来,淡淡道:“陛下若无事,妾身带她回屋了。” 沈翌胸口闷闷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着圆圆离开。 陆莹将圆圆放到了罗汉床上,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以后不许再喊坏人了,知道吗?那是你父皇。” 前几日,她尚未生病时,陆莹已经跟她解释过,父皇就是爹爹的意思,圆圆对爹爹没什么好印象,卫江叔叔没有爹爹,顾瑾叔叔也没有爹爹,就隔壁的隔壁,那位欺负她的小男娃有爹爹。 她还瞧见他爹爹扇他巴掌,一下将他拍到了墙壁上,鼻子都流血了,可怕。 圆圆闷闷道:“他打哥哥吗?” 陆莹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口中的“他”指的是沈翌,前几日,陆莹试图给圆圆解释过,她为何会将她带去扬州,她说的简单,只说她不喜欢皇宫,想到处走走,才带她离开了皇宫,安安则留在了皇宫,由她的父皇抚养着。 以为圆圆是害怕沈翌打她,才这般问,她笑道:“他只是瞧着冷,不爱说话,不打人,也不会打你。” 圆圆持怀疑态度。 沈翌也回了自己屋,片刻后,暗卫就走了进来,禀告道:“顾瑾母子是六年前以横州定县人的身份,随着难民入的扬州,横州定县之前闹饥荒,人死了大半,有一部人逃到了扬州,一部分则去了南边,凌燕寻到十几个定县人,拿着他和徐氏的画像,仔细询问过他们,没人认识他们,他们是凭空出现的,并非定县人。” 沈翌蹙了蹙眉,顾瑾的相貌和气度根本不像寻常人,不止他,徐氏的言行举止也不像寻常妇人,他道:“再让人查一下六年前哪个大户人家有年轻公子和夫人一并去世的。” 暗卫正欲退去时,他又道:“不必局限于大晋,扬州与大周仅隔着三座城池,说不准是从大周逃来的,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身边不会有这么多暗卫,他出身必然不凡,据朕所知,六年前勋贵之家没有哪个公子和夫人一并去世。” 暗卫应了一声,方退去。 暗卫退下后,沈翌忍不住将怀中的荷包拿了出来,这荷包是他出发前,安安塞给他的,说能护他平安。 荷包上绣着一只小老虎,正是陆莹给安安绣的那枚,他担心父皇,就将他的护身符,暂时给了他。 沈翌忍不住打开瞧了一眼,才发现除了护身符以外,里面还有两颗饴糖,饴糖还是安安上元节买的,总共也就买了十几颗,竟是塞给他两颗。 沈翌的眸色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想到分别时,小家伙哭鼻子的模样,他生出一种归心似箭之感。 他又看了会儿,将荷包收入怀中时,鬼使神差地将饴糖拿了出来。 因为圆圆身体恢复了正常,当天下午,他们便出发了,坐在马车上时,圆圆还好奇地掀开帘子,往外瞄了瞄,一上船她又哭了起来,嚷着要回去。 陆莹抱着她哄了哄,“不怕不怕,这艘船又大又安全,圆圆不怕,不会沉下去的,而且坐船速度很快的,嗖得一下就到京城啦,咱们坐船好不好?” 圆圆一味摇头,神情很是抗拒,不一会儿小脸上就挂满了泪,太医道:“有不少人坐船时,会觉得不舒服,小公主应该不止是害怕。” 她这么一哭,陆莹又想起了她病蔫蔫的模样,心都揪了起来,她只得看向了沈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