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慈宁宫,根本没给太皇太后劝诫的机会,太皇太后怔愣许久,哪怕早就知道,他一向跟自己不亲,她也没料到,她好心为他张罗亲事,他竟如此冷漠。 她眼眶都有些发红,忍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他一定是听了那些传言,尚且记恨哀家,哀家也是被人利用了,否则又岂会害他母亲……” 她声音哽咽,没能说下去,李嬷嬷连忙顺了顺她的背,“娘娘何必提旧事,您是陛下的嫡亲祖母,陛下又岂会怨恨您?您莫要再说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以为陛下不孝?若传入陛下耳中,万一与您离了心,可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心中一凛,再不敢哭诉,半晌,她才道:“哀家还不是为了他好。” 这话李嬷嬷没接。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最了解她的性子,自然清楚,她耳根子有多软,旁人多说几句话,就能将她哄得合不拢嘴,时常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本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女,出身尊贵,打小被娇惯大的,被养的一派天真,嫡姐出事后,她才不得已入宫。以她的心智,若非家族护着,只怕早死在了后宫,偏偏肚子又争气,生的儿子也足够争气,一举登上了帝位,自此成了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哪怕嬷嬷们时常提点着,她也没能变得多聪明,因她而死的,自然不止沈翌的母亲,她却没能长多少记性,偏偏好为人师,自持长辈身份,什么事都想操心,当初先皇身边的嫔妃基本全是她一手选的,根本没几个省心的,若非先皇材高知深,英明睿智,后宫早乱成了一团。 当今圣上可不像先帝好脾气,又岂会听她的? 李嬷嬷沉默了片刻,才劝道:“立后并非小事,娘娘何必插手?等时机到了,自有前朝的大臣们觐见,您呀,就放宽心享福吧。” 太皇太后却根本听不进去,道:“婉晴分明是个好姑娘,她的性子若跟秦臻一般,哀家自然不会为她操心,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相貌才情,哪一点都当得起母仪天下,她对陛下还一往情深,岂能辜负有情人?” 刘婉晴时常来慈宁宫侍疾,太皇太后对她的喜爱,早就超过了许姣,可以说京城这么多年轻姑娘,她最喜欢的就是刘婉晴,在她眼中,刘婉晴并不比陆莹差,由刘婉晴当皇后再合适不过,她今年已十六,再等三年,都变成老姑娘了,刘府又哪里肯让她等? 太皇太后道:“不成,哀家总得再劝劝。” 她有些累,忍不住阖上了双眸,翌日用完早膳,才又让李嬷嬷跑了一趟乾清宫,得知沈翌以政务繁忙,拒绝过来时,她怔愣许久。 又过十日,她才又让李嬷嬷去了一趟乾清宫,谁料得到的仍旧是他日理万机,抽不出空来。 刘婉晴入宫见她时,她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陛下坚持要守孝三年,哎,等哀家寻到机会再劝劝吧。” 刘婉晴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陛下以孝治国,乃是大晋之福,婉晴本就不堪为后,又哪里值得太皇太后为臣女操心,臣女清楚,您也是心疼安安没人照料,才想劝他,陛下一片孝心,想必总能理解您的苦心。” 她离开慈宁宫后,脸上的笑才逐渐退去,根本没料到,他会坚持守孝三年,她又想起了他将陆莹抱在怀中的画面,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竟重要到如此地步?为了她,竟宁肯空置后宫三年? 回府后,太傅就将刘婉晴喊到了跟前,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太子金口玉言,既说了会守孝三年,不可能轻易更改,他是天子,若朝令夕改,又岂能博得群臣的敬重?我和你母亲已为你选了一个好儿郎,你就安心待嫁吧。” 刘婉晴几乎掐断指甲,半晌才含泪道:“父亲就不能带头劝诫陛下,让他尽快立后吗?” 太傅神情冷肃,半晌才道:“你以为我若觐见,就有用?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母亲选的这位李公子,才高八斗,一表人才,假以时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你们定能和和美美。” 刘婉晴红着眼眶道:“父亲,除了皇上,我谁都不会嫁,女儿还是那句话,您若想逼死女儿,就尽管同意李公子的提亲。” 太傅根本没料到,她竟如此冥顽不灵,“真是疯魔了,你以为等上三年,他就会娶你?笑话,他若想娶,早就娶了,你怎么就不明白?” 刘婉晴跪的笔直,却不退缩,“女儿不孝,望父亲给女儿一个机会。” 太傅气得手都在抖,半晌才指着她道:“糊涂!你若执迷不悟,定会追悔莫及。” “这是女儿选的路,女儿自会承担后果。” 时光荏苒,陆莹的生活,过的平静又温馨,怀满九月后,她便诞下一个小女娃,小孩子长得很快,当真是一天一个样,刚开始瞧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