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走进房间,看着那已经没有轻纱床帘的床榻,非常有深意地看程雁书,又嘿嘿一笑,道,铸心堂怎么这么不周到?你这床帘,坏了也几天了,都不换套新的来? 不换比较好,不换才安全。程雁书没好气地答,省得刚挂上,又被你三叔给拆了。 现在不会了,现在我有宋严严。只要是有宋严严给我做担保,我三叔就放心得很。薛明光得了自由,倒真像飞出鸟笼的鸟,活泼得非常立体,他是我的护身符! 程雁书一愣:宋严严? 宋谨严抬起右手,食指向自己心口一指后带着莫可奈何的苦笑摊开手,给了程雁书一个对薛明光确实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叫我薛光光,那他当然得叫宋严严了,我们是好兄弟,同进同退,有难同当。薛明光大咧咧坐下,又对站在门边看着他宋谨严勾了勾手,那个,拿来。 宋谨严非常听话地走到桌边,把手上提着的小食盒轻轻放在了桌上。 程雁书诧异:这是什么? 我准备的,全都是我盯着厨房弄的,宋严严他只是顺手提了下食盒。薛明光立刻表功,这片心意,全都是我的。 薛明光的注意力全都在小食盒上。见程雁书和宋谨严都只站在桌边,跟不上他的节奏,他便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 那食盒共三层,设计非常精巧,打开后一层一层摊开来放在桌上,就变成了三个平碗。 程雁书一一看去,眉心慢慢皱起来:蹄髈?烧鸡?这油汪汪红彤彤的又是啥? 毛血旺你都不认识?可好吃了!薛明光答得中气十足。 薛少掌门。程雁书的眉心蹙紧成了一朵花,他向着薛明光,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所以,你这到底是打算唱什么戏? 薛明光颇为得意:你不是要铁杵磨成针吗?我是不知道怎么磨,问了宋严严,他假正经,说人家大师兄执罚,旁人不宜多做干涉。 说着,他瞥一眼宋谨严。宋谨严回看他一眼,凛然而坦荡:不对吗? 对是对,毕竟我也是以后要当掌门要执罚的人。薛明光叹口气,又神气十足向程雁书道,但是朋友给你送些吃食,属于礼尚往来,你大师兄总不能说我干涉他执罚吧? 他又气壮山河地拍了拍自己胸口,雁书啊,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山珍海味,不在话下! 程雁书愕然:山珍海味是不假,但是一大清早,薛明光给他送这些? 这么重油重辣不好消化的东西?是觉得反复受伤的他死得还不够快吗? 宋谨严完全看出了程雁书的无语,他只得又苦笑着,无可奈何地对程雁书道:抱歉,他不让我一起进厨房安排,我照常理推想,以为他会是备了粥和小菜 程雁书充满理解的抬手拍了拍宋谨严的肩膀:和他从小到大你受苦了 什么粥和小菜?那么寒酸,配不起我泰云观的身份。薛明光不去理解程雁书和宋谨严的共鸣,反而以一副主人姿态招呼程雁书,快坐下快坐下,随便吃。 程雁书转向宋谨严,又更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宋少掌门,你就眼看着他弄死我吗? 说得甚是。一直以纵容姿态由着薛明光放飞自我的宋谨严一秒变脸。他抬起手揪住薛明光的后颈衣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唉唉唉,你轻点!薛明光试图挣脱宋谨严的钳制,又压低声音小媳妇似的委屈,说好了在别人面前不再这么下我面子的! 宋谨严面不带色,语不兴澜:收拾东西,走。 不是,他饿着呢。薛明光揽住程雁书的肩膀,把他转向宋谨严,你把吃得都给收了,他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程雁书掷地有声地声明:我才不会饿死!我有大师兄。 薛明光不明白程雁书和韩知竹之间那七窍玲珑铁杵成针的转折,疑惑道:可罚你的不就是你大师兄吗! 程雁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宋谨严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抬起手,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同时开始保持着稳定频率地倒数着:十,九,八 薛明光愤恨地瞪着宋谨严,直到他数到了五,才终于慌乱地松开程雁书揽住程雁书的手,又手忙脚乱地收起了食盒,同时冲宋谨严大嚷:我在收,你慢点数! 宋谨严数到一时,食盒虽然没盖好,但到底是堆叠出了原本的形状。 薛明光拿着食盒盖子,用力盖了上去:我收好了!你别动手。 冷眼看了看薛明光,宋谨严对程雁书道了声打扰了后,便悠然向门外走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