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就闹到他们同意。”虞元意说。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眼神比之前坚毅很多,倒是有了几分虞平生那般沉稳的样子。他微微抿唇,在妹妹的头上揉了揉,“等会大伯他们过来,一定会追究这次的事。你就留在这里照顾祖母,其余的一应不管,推到我头上去就成,他们暂且不会拿我怎么样。” 二房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现在虞平生下落不明,他就算唯一的血脉。就是凭这一点,虞家人就算生气也不会做什么。 虞念清点点头,没有在这个时候逞能。 虞元意又交代一些事情,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写了一个澡,将自己收拾整齐之后就自己去祠堂跪着。 傍晚之后,老夫人才慢悠悠转醒,觉得自己嘴皮子上面火辣辣的疼着。 白天的记忆迅速回笼,她气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等看清楚面前的站着的长子时,她又迅速躺了回去,老泪纵横,哭嚎着:“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现在孙子孙女反而欺负到我头上来。我这心里苦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您这是什么话!”乐平侯坐在床边。 他的夫人王氏上前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在老夫人后面塞了几个软枕。 老夫人眼泪就更多了,这时候倒是有点真心实意,主要是疼的,“他一了就不孝顺,我该明白的。” “虞家晚辈中,就没有不孝顺的人。”乐平侯又重重强调了一边,“元意那孩子也是心疼您,一时着急用错了方法。现在知道自己鲁莽了,正在祠堂里跪着呢,您就原谅他这么一次。” 乐平侯脸色有点黑,老夫人逐渐也恢复理智,没再继续说下去。 王氏在旁边说了几句缓和的话,后来老夫人就说自己困顿了让其他人都先离开,乐平侯留下和老夫人说说话。 虞念清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对在什么地方她又有点说不上来,只好先跟着人群走出去。 晚上回去的时候正院那边就传来话,说是乐平侯决定送虞元意去国子监读书。 这有点儿突然,虞元意一向不喜欢书文而他们的父亲对这方面并不苛刻,所以他只是跟在西席先生的后面读了几年之后就出去游三玩水。而他今年已经十八,已经过了读书最好的时候,乐平侯怎么会突然想着送他去国子监? 国子监的规矩最是严苛,半个月才有一天休假且严禁外出。这不就是相当于将虞元意软禁起来,让她变得孤立无援么? 她心里面有个不好的念头,想要过去虞元意让他留下来,就听盈月说外面江流求见。 江流是虞元意身边的小厮,负责跑腿之类的活计,平日里十分机灵。见到虞念清之后,他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说明来由,“侯爷派了一群人将三少爷绑了要送进国子监,三少爷见状不好让小的溜出来,给你留个信儿。姑娘要是相信小的,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小的去做。” “他们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让我哥去国子监。”虞念清问。 “侯爷说将少爷现在还不稳重,最好去国子监磨链一番。二老爷刚好留了名额,这时候用了正好,免得日后有什么意外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江流恭恭敬敬回话,“侯爷还说现在府中情况特殊,少爷总是要站起来独当一面的,不能再像从前那般。”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到任何错处。 虞念清却越发难受,大伯要是真的在意他们这一房的出路,早在一开始就会提出。现在却在他们提出要退亲时,直接将虞元意支开。他们这边就等同于没有能够出面做主的人,真的要依附府里面才能过活。 她身形摇晃了两下,一张脸更加苍白,精致的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倒是有些锋利。 “你暂时也别留在府中,等会让小满给你支些银两,你在外面住一段时间,顺便帮我打听一些事情。”虞念清交代,安排好江流的去处之后,就开始思考起后面的安排来。 只是在她还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策,澄晖院那边就来了人,说是老夫人想要见见她。 她估摸着又是为了镇国公府的亲事,虽然不怎么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再掰扯,但还是过去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老夫人的态度很是和蔼,像极了以为慈祥的老太太,甚至半分没有提到前两天她和哥哥做下的事情。 可这种正常放在老夫人身上就是最大的反常,虞念清反倒是更加警惕,浑身都崩得紧紧的。 老夫人说完了过往之后自己倒是满意了,瞥了一眼从坐下之后就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娘,开始说,“现在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当初你曾祖父跟着文帝立下过战功,才有了爵位,当初我们府上也勉强算得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真真是住在锦绣堆里的。” 说到这,她的眼神中多了几□□材,接着看见了床边用金钩束起的半新帐幔,想到现在府中的遭遇,叹了一口气,“你祖父和大伯都不是进取的,这两年府中光景大不如从前。等到你们这一辈,府中被削了爵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