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因为白天睡得多了,晚上两人竟是到半夜都没有困意,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接着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月光照进屋内,正好照亮了床铺的一角,徐涿摸上杜子佑的脸,轻声道:“不困?说会儿话?” 杜子佑“嗯”一声点头。 他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尤为明亮,徐涿凑近吻一下他的眼睛,退开后大拇指在他眼下轻轻摩挲。 “以后你在市里待的时间多了,”徐涿缓缓道,“我们几乎住在城市对角线上,中心地段堵车又厉害,来往一趟至少要花三个多小时,见面太不方便。” 杜子佑抓住他的手,说:“我可以搬到你家附近,反正我以后不需要每天到秉优上班,住哪儿都差不多,你家那边离机场和高铁也近一些,反而更方便。” 杜子佑在市里有几处商场和购物中心,所以对徐家那一带的房产状况有点了解,细细分析给徐涿听,让他给自己选一个。 徐涿本来就是干房地产的,只会比他更懂行,两人躺在床上便决定好了要买哪处的房子。 “我记得那个小区有房子在出售。”徐涿说,“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吧。” 杜子佑自然点头同意。 徐涿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提议。” 杜子佑道:“你说。” 徐涿道:“房子我们一人出一半,然后我搬去和你同住。” 杜子佑喜道:“真的?” 但是他很快又不确定了,迟疑道:“叔叔他肯让你离家?” 徐涿思索片刻,说:“我迟早要和你同居的,可以先给他打个预防针,明天老头儿约了一帮公司老同事钓鱼,我带你去。” 杜子佑注视他:“可以吗?叔叔生气了怎么办?” 徐涿笑了:“他总不会把我俩撵走吧?放心,他好面子着呢,不敢当众发难。” “好吧……”杜子佑拱着,把脸埋进徐涿怀里。 徐涿揉揉他的头发,轻声细语:“行了,睡吧。”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后,徐涿将钓具打包,让杜子佑穿上最保暖的衣物。 “这围巾太厚,热……”杜子佑嘟囔道。 徐涿停下手想了想,换了另一条薄些的:“那先戴这条,厚的放包里带去。” 杜子佑纳闷了:“有必要穿这么多么,”他摊开手转了一圈,“我都成了球。” 他本来就瘦,穿的又是薄且保温的高档冬装,裹得汗到出来了也是正常身材,哪有成球那么夸张。 徐涿笑了,回答道:“要去水库呢,温度比市里低三四度,风也大,必须准备充分。等一下可能还要加衣服。” 言罢他清点物资,确保所有东西都带上了,然后背上包拎上保温箱,拉着杜子佑出门。 临近年底,气温早已降至零度以下,湖泊溪流都渐次结了冰,然而入冬以来雪一直未下,室外是一片枯燥无味的寒冷,连路上的行人也没了鲜活气,杜子佑坐在车里都没兴致朝窗外看。 徐涿怕他胡思乱想更加紧张,便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三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目的地,两人一同下车。 此地是郊外一处水库,冰钓爱好者的天堂,已经有几辆车停在路旁,远远往下看,冰面上几个人影或蹲着或站立,似乎在破冰。 一辆车旁边有两位六十来岁的老头在抽烟,瞄见徐涿朝他招手:“涿子来了。” 徐涿走过去问好,说话时哈出白雾:“梁伯,张伯。” 他们是最初一批跟随徐有材打江山的员工,现在退休在家,时常会出来聚聚,当初徐涿接手公司,他们还专程回去看了看。 红光满面的梁伯瞅见徐涿身后的人,笑眯眯道:“这小伙子长得俊,你朋友?” 徐涿笑笑,给他们作了介绍,两位老人听说杜子佑是徐涿以前的老板,夸了几句年轻有为的客套话。 “我爸到了么?”徐涿边问边伸长脖子看冰面那伙人。 “大家都是刚到,在钻洞呢,今天冰层应该挺厚,”张伯回答,夹烟的手指了指自己脚下,“喏,我的冰钻,既然你来了老头儿我就不出马了。” “行,您二老就歇着吧,这活我最在行。”徐涿拎起冰钻,地杜子佑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踏上冰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