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许久没见的奶奶,微微出神。 奶奶把竹签穿着的棉花糖递给他:给,3块钱。 江奕回过神,笑了下,说:谢谢。 拿到棉花糖,他正想扫码,动作一顿。 余光忽而看见巷子路口来了一群人,从胳膊上纹身,和那脖子上的大粗链子,以及五颜六色的头发判断他们不像善茬。 那群人晃荡到棉花糖的摊位上,食指敲了敲小锅,不咸不淡地说:交下钱。 老奶奶一愣,问:什么钱? 其中一个红色头发的说:保护费。 老奶奶微微睁大眼睛,问:保护费?什么保护费? 红毛眯起眼睛,打量她:保护费没听过吗?你新来的?这一片儿归我们管。 法治社会了啊,还收保护费?早过时了吧。 懒散的少年音。 嗓音含着笑,漫不经心的,一时叫人分辨不出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挑衅。 带头的红毛侧眸看了他一眼。 那是个清隽的少年,正低着头付款,个儿挺高,皮肤很白,唇色很红,鼻骨微微凸起,拿着一个白色棉花糖,往那儿一站,气质近乎耀眼。他眯起眼睛,从他的衣服,书包,鞋子一路看去,发觉这人居然一身的奢侈品,随便扯件t恤都是好几千的价位。 你谁啊?莫名的不爽,红毛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少年身体撞到后面的水果摊,小推车上的橘子滚了一地。 哥哥!车里的小萝卜头又一次探出头来。 那一瞬间,妹妹推开车门,似乎就要下车了。 待在那儿别动。江奕回头,冲司机大声说:何叔,看着江苑,别让她下来了! 哟,还有个小朋友啊。 红毛瞥一眼小萝卜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江奕心中一紧。 下一秒,红毛回过头,一拳挥来。 江奕偏头躲过,而后猛地揪着红毛的衣领,用力一推,抵着墙根一撞,红毛的头一晃,咚地撞到墙上,他眼里直冒火,随后,几个小弟围了过来。 小混账,你才几岁啊?敢得罪哥几个? 这群人胳膊上的纹身花里胡哨的,很社会,但细看起来年纪也没多大,其中一个人还穿着校服,从印花缩写字母判断,那是某职高的学生。 江奕揪着红毛的衣领子,长腿抬起来,踹过去,连踹了包围圈靠近的几人三脚,正在这时,他没注意,身后那红毛悄悄从兜里掏出小刀,举高,猛的往下刺 可下一秒,手腕被死死捏住了。 一个声音冷淡地传来:你想捅谁呢? 红毛猝然回头,看见一个背光站着的人影。 那人像是练过的,瘦削的手指长而带着薄茧,食中二指捏着红毛的手腕,稍微一用劲儿,他的关节就像是被卸了一样,刺痛过后,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那人一手捏着他握刀的手腕,膝盖一抵。 红毛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人把他按在地上,压着他,淡淡说:还打么。 江奕这时才回眸看,视线不由停住。 身后有个挺高的少年,宽松的灰色t恤,黑色运动短裤,左肩上挎着一个双肩包,戴着一个棒球帽,皮肤白的好似透明,乌压压的浓密睫毛低垂,鼻梁高挺,整个人透着一种斯文又内敛的气质,偏生手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 他不合时宜地想:这人好特别。 这时候,几个红毛的小弟又围过来。 那人抬眸看了一眼,劈手夺过红毛握着的刀子,眼眸冷淡,不带感情地狠劲儿往他脑袋上一扎,带起一阵风 红毛偏头,险险躲过,刀尖儿擦着他的脸,扎在地下。 脸上一道浅浅的伤,淌着细小的血。 这一刀下去,登时没人敢动了。 红毛浑身哆嗦。 几个人感觉他是个狠头那一刀,假如没躲过去,就是一条命了。 混社会的,最怕遇到两种人,一种是警察; 另一种,就是比他们还要疯,还要不要命的。 这人怕是后者。 大哥,大哥你松手,不是,误会红毛开始哭爹喊娘。 那人揪着红毛的领子,站起来,跟江奕说:报警。 江奕有几分心惊,迟疑片刻,看着一溜烟非法摆摊儿的大爷大妈们,心想,万一警察来了不得连锅端?吓吓他们得了,而后他随意拨出一个号码:喂,警察吗? 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