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绪眉目低敛,轻哂了声。就差直接质疑他舒二公子这般才思,不知是否对得起坊间等着他春闱高中打马游街的小娘子了。 舒景然咳了声,稍稍有些尴尬。 到底还未入朝局,很多事看不分明。江绪也没再为难他,垂眸看着棋局,出言道:“欲速则不达。况且,修剪世家,非我之意。” 明间很静,隐约有烛火跳动的细微声响。 舒景然品咂着江绪这话,品出了几分意思。 前半句好理解。一口气清理两家,是有些操之过急。近些年太后娘娘吃斋念佛,还算安分,但太后一系树大根深,自圣上登基以来就是不可忽视的威胁。动作太大,难免会给他们留出些什么收拢人心的空子。分而化之,相对来说更为万全。 可后半句,舒景然顿了顿。 江绪与当今圣上的关系,他始终琢磨不透。 这些年,圣上对江绪实在是没得说。相反,江绪对当今圣上一直不怎么热络,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淡。很多时候他的态度,都让人疑惑他是否站在圣上这一阵营。 这句“非我之意”也让舒景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非我之意,但仍会助一臂之力”的意思,还是“非我之意,我便要和你唱反调”的意思。 江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明亭远调兵遣将之能实属难得,且留一留。” 随后又落定最后一枚黑子:“你输了。” 舒景然回神,不知何时,原本略胜一筹的白子已被黑子逼压,坐困愁城,再无斡旋余地。 不过他今晚也无意下棋,推开棋罐,他追问道:“那你若想留一留明亭远,坏了他女儿这桩婚事,又要给他女儿安排什么姻缘?明亭远手握阳西路,不容小觑。且婚事一断,想来有不少人耐不住这份诱惑。” 江绪未答,只静静看着他。 “……?” 舒景然好半天才觉出不对。 他向来是表里如一的温润如玉,遇事从容有度,进退得宜,可这会儿大约是觉得荒唐,他语凝半晌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江启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娶?” “章怀玉的婚事,皇后已有安排。至于陆停,他太重情。” “那我难道就是薄幸之人?”舒景然还是觉得好笑。 江绪凝眸:“你不娶,难不成让本王娶?” 舒景然:“那也未尝不可。” 江绪不欲多谈,眼皮未掀便径直送客。 第十章 一夜无风无雨,次日天晴。明檀起身用早膳时,听说侯爷与夫人一道,早早儿就出了门,似乎是往令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她弯了弯唇,心情甚好,还多用了小半碗粥。 昨儿靖安侯夫妇去昌国公府商议退亲事宜,明亭远与白敬元两个暴脾气撞到一起,越聊越是火大。 议至中途,两人就差杀去令国公府打得梁子宣满地找牙再逼着他以死谢罪了。 幸而两家夫人在一旁苦口婆心好生相劝。两厢商定下来,最后还是决定采用先礼后兵的方式上门退亲。 毕竟明檀是女儿家,事情闹大了,吃亏又难堪,怕是会影响以后议亲。 当然,令国公府若装傻充愣,死咬住这门亲事不放,那也别怪他们把丑事儿都摊到明面上来说,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们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可到了令国公府才知,他们还真敢抵赖! 令国公夫人李氏坐在上首,虽然被靖安侯夫妇一大早登门退亲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惊讶道:“二位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家子宣未迎正室入门,便与自家表妹有了首尾,还有了私生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明亭远拍桌怒道:“装什么装!你们不就是怕事情败露还特意设计了一出落水相救!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