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谢兄,你就说答应不答应罢? 谢淮一时无言,见他意志坚定,只得点了头。 沈尧白立即有搭着他的肩膀,兴高采烈:我曾经看过一本游记,上面说,双屿城的海鲜是为一绝,那里有个很难寻的酒楼,里面的店家每日都会亲自捕来海物,再下厨料理,想吃还要提前好几日预定呢 易岚借着沈尧白的眼睛,看着谢淮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张脸的模样似乎与现在没有差别,却又如此不同,就像是褪去了一层冰冷的壳子,露出温柔、沉稳、可靠的内里。 他看见谢淮有些无奈地一点头,唇角带着清浅笑意。 若是放在现实中,谢淮的这种样子明明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现。 接下来足足一年的时间,易岚一直在沈尧白的身体里,与谢淮一起游历人间。 他们去过黄沙漫天的大漠,剿灭邪妖所带领的麻匪帮派;也去过小雨淅沥的江南,救下被江南富商派人从东海抓来的鲛人。他们在戈壁饮酒,在塞北赏月,在北方冬日里坐在农家土炕上取暖闲聊,任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在南方四季如春的山谷漫步,四周是看不见尽头的花海。 他们一同爬上无人到达的雪山顶端,看见一轮红日自极深的夜色中升起,还在农历八月十五的夜里,泛舟游于江面之上,四周是静谧的悬崖峭壁,一弯江水潺潺而流,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那晚夜风清爽,沈尧白半躺在小船之中,看着坐在船头撑着竹竿的谢淮,恍然想起,距离与他们初遇的日子,已经过了近一年。 谢兄,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为何不回家中? 一年的相处,他们已经足够熟识,却心有灵犀一般,都不曾对对方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与家族。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突然打破了某道界限,在问出口的瞬间,易岚感受到了沈尧白的紧张不安。 他井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跟谢淮拉近一步,还是与他离得更远。 但他总是想试试。 谢淮沉默了片刻,他注视着江中倒映的月亮,于是眼中也浸了两抹月色:我与族中不算熟络,也甚少过人类的节日。 话虽如此,在那些人间热闹的时节,他行走在无数欢声笑语的街道上,看着夜色里红灿灿的灯笼,他还是会免不得的有一瞬怅然。 不过这份怅然,在遇见沈尧白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出现过。 他的目光不禁转向了船舱里的沈尧白,与他对视,眼中的月色便换成了那个着一身月白衣衫的少年: 你呢?为何不回家去? 沈尧白嘻嘻一笑,吐掉嘴里叼着玩的草茎:我好不容易从族中跑出来,怎能那么轻易就回去?再说 他翻身坐起,眸子里似乎映着江面上的粼粼波光: 我还要陪你啊,我能去哪儿。 谢淮一时怔住了。 他沉默着与他对视,一种无法言说的气氛便在小小一方船舱中、在这静谧的江面夜色里,无声蔓延开。 沈尧白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自觉地转过脸,轻咳一声:对了,我还带了这个! 他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拿到谢淮眼前,展开给他看,赫然是两个金黄色的月饼。 蛋黄莲蓉的,谢兄你吃么?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以致于对甜食井不算热切的谢淮,就在这一年里,被他这双眼睛骗得吃下了好多甜食。 谢淮垂下眸,拿起一个:多谢。 两人井坐在船舱外,吃着月饼,看着天上那浑圆透亮的白玉盘,沈尧白边吃月饼边碎碎念,说他全族都住在一个四季开着桃花的地方,就算是落雪的时节,那些桃树也依旧不曾凋谢,风一吹,便是漫天的浅粉色花瓣,尤为好看 当真如此好看?谢淮顺着他的话,问道。 沈尧白眨了眨眼睛,朗声笑道:自然! 他忽而想起什么,又摸出一个荷包来。那荷包便是谢淮当初帮他抢回来的那个,其实里面也自成一方小空间,看着鼓鼓囊囊,是因为已经装满了沈小族长无数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他用神识从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拿出了,往谢淮面前一递。 是一支盛放的桃花。 中秋时节,却能看见桃花,这种感觉着实奇特,谢淮不由自主地接过来,手指轻触一朵花的花瓣,触感十分柔软,宛若刚折下来的一般。 沈尧白忽而心中一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谢兄,你想不想去我族中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谢淮:回家见父母?好。 沈尧白易岚: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