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圣体,十恶不赦,贬为庶人。贺岳家教女不严,褫夺世家身份,问罪九族,着狱刑司昭叛林越庭审理贺岳一族谋逆案,骁骑营左兵马卫徐林带兵捉拿!” 只听了第一句,贺岳景升的头就“嗡”地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体晃了两晃,最后还是身旁的常随一把扶住,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谋害圣体?这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叮嘱过宝珠,让她千万不要送吃食给陛下,怎么还会出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冤枉,冤枉啊!” “冤枉?!” 那校尉冷笑一声。 “陛下亲发的旨意说你家有罪,你还有何好辩驳的?” “你要是觉得冤枉,便去跟昭判讲吧!” 说着他也不听贺岳景平辩解,挥手示意身后的东山军进府抓人。 贺岳景平如何能人让他们放肆,一边喊冤一边呼喝家奴府兵抵抗。 只是世家的豪奴,日常虽然蛮横,可一遇到在战场上搏杀出来的东山军,便如鸡仔一般孱弱无力。没过多久,贺岳家的府门便被东山兵丁冲破,全府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拴了绳子,押往昭狱大牢。 贺岳景平和几个嫡系族人待遇比较好,他们有单独的囚车,免了步行穿街过市的尴尬。 等出了府前的巷道他才发现,如此遭遇的不仅仅是他贺岳一家,泰康坊几乎家家都遭了灾,许多面熟的世家子弟都与他一样,被锁枷押上囚车,无数个囚车像溪流汇聚入海一般,一路朝着一路流向昭狱。 贺岳景平默默看着,心中早已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彭、王,李、钊,还有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小世家……整个泰康坊,竟然没有一家走脱! 目光之所及,那些骑在马上的校尉都手握名单,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一对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司马烨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他真要将世家一网打尽!? 一想到这个可能,贺岳景平就感觉浑身发寒。 疯了!是真的疯了! 那疯子明明知道,住在泰康坊的都是各家族派驻在鼎丰城的代表,就算全部都砍头,世家也不会因此断绝,反而会激发大家的反抗。 司马烨的心腹图元安已经被派去征讨阊洲城,随行十万大军还有粮草,现在鼎丰城不说兵力空虚,但家底也绝对不算殷实。若真几家联合反击,司马烨都等不到图元安回防支援的那一日! 等等,不对! 贺岳景平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司马烨……他真的派了10万大军给图元安吗? 胡人的左谷蠡王带兵从阊洲进逼西河王的地盘,一路势如破竹打入旧京,中间的通路却被封恺率领的黑甲军截断,目前被封锁在原京畿地区,阊洲城和恒寿城兵力空虚。 图元安可是一员猛将,按说拿下阊洲根本用不了10万大军。 东山军的调度一向只掌握在司马烨的手中。他到底给了图元安多少人马,朝中没人知道,这十万之数还是司马烨在朝中要他们缴交战时税赋,各大世家根据数量估算出来的。 若那疯子真的虚晃一枪,那他们这亏可是吃的要死人了! 这个疑问,当天晚上贺岳景平得到了答案。 当司马烨的身影出现在阴暗潮湿的天牢,贺岳家主的眼球骤然充血,开始不自觉地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竖子!你还敢来?!” 他哑着声音喝道。 见他这样激动,司马烨微微一笑。 “有何不敢?” “朕留着你们几个老匹夫活到现在,便是为解胸口的一口恶气,不然哪还用得给你们一顿断头饭吃,直接拉去菜市口斩头多便宜!” 这句话,越发戳中了贺岳景平的痛点。 他原本以为,就算司马烨想要发难,那至少也会有一两日的宽裕时间,拉人到大牢关押候审,秋后问罪。 结果万万没想到,疯子根本没有这个耐心。东山军把人从泰康坊拉出来之后,除了被押上囚车的几个嫡系,余下众人直接送去了法场。问都不问一句啊,不分男女老幼,直接就地处刑,连句喊冤的机会也不给。 这一日,鼎丰城中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空气中飘荡的都是铁锈的味道,原本繁华精致的泰康坊成了死地。 “疯子!疯子!你就不怕有损阴德,祸及子孙?!” 贺岳景平撕声道。 “子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