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道。 “宗门有托管学堂,若是双坊工的孩子无人照料,可送到那边去代管,交些食宿费就成,还能读书开蒙。” “读书开蒙?!” 春鸯的眼睛都亮了。 她一把扯住萍花的衣袖,“梅管事,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 萍花点了点头。 “这是宗门给双坊工的福利,送去学堂的孩子和墨宗弟子一样,会有人教识字算数,你们可以休沐的时候去探看。” 春鸯和婆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 算数识字,这可是大户人家才能学得的东西,他们这些寒门庶民,大多是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几划,更别说算账了! 若是学得好,以后能去给人做个账房,那便是顶顶好的出路! “我们去!我们去!” 两人连声应道。 莫说去布坊织布管吃管住还给工钱,就是白干活她们也要挤进去! 能给娃们搏一个晋身的可能,让她们做啥都乐意! 于是,婆媳二人和琼枝,正式成为九凌湖织布坊的第一批坊工。 临去牛背山之前,三人一起回了村子。王婶和春鸯是要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走,而琼枝则是回家和阿爷告别。 得知孙女成了坊工,老军屯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罕有的轻松笑意。 “好事,好事。” “到了那边,你要好好干活,以后会有好事等着的。” 他看到的墨宗很多事都不能讲,但他觉得那是一个全新的天地,足以改变孙女的命运。 琼枝点了点头,握紧了自己的小包袱,里面仅有一件贴身换洗的衣裳。 “阿爷我走了,等休沐日我再回来看你。” 于是这一日,许多女人走出家门,前往她们未来要工作的墨宗坞堡。 这是第一次大量招收女工,宁锯子还特地给宗门的爷们做了思想教育,要求他们务必守规矩懂礼数,千万不能犯错误。 其实情况比宁锯子想的要好很多。女工进城的当日,坞堡里的墨宗弟子都在各自的岗位干活,年纪轻的学徒也都被师兄管束,不许出去看热闹。 授课的地方依旧是学房,农科班走了换成织布坊,吃住也都在同样的宿舍和食间,一切的一切都让女人们大开眼界。 可当她们亲眼织布坊里工作的女工,亲眼看到飞梭织布机,之前的那些惊讶都变得一文不值。 那样复杂的机关,可比她们之前考核的时候见的织机要厉害多了。墨宗的这些女工,穿着统一的棉袍,站在和她们一样高的机器前,神情专注,操纵着飞梭不停来回。 一扎扎洁白的布垂下织机,比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种料子都细密。织布坊里没人说话,织工们都聚焦在织机上,根本不因为她们这些新客的到来而分神。 这一刻,新织工们忽然明白了为啥墨宗这些女人脸上有光,脚下生风。是因为她们有本事,能赚银钱,有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底气! 于是所有人,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学会织机,一定不能被撵走。 年轻的小娘子想得很简单,只要进织布坊干活,以后便可攒下些私房钱。而家中有娃的妇人则更实际。墨宗给坊工提供的学堂她们有去看过,那是真在教读书识字的,春鸯家的娃儿已经进了学堂,不过收些食宿杂费,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现在学堂只收双坊工家庭的娃,据说以后可能扩大到所有坊工。为了家中的孩儿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做娘亲的拼也要拼进织布坊! 激动的还不止是新进布坊的学员们,食间的牛婶子也是一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了。 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牛婶子手工回家,坐在炕上眼睛发直,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和她交好的妇人路过她窗台,见里面黑洞洞的也没点灯,便忍不住敲了敲窗板。 “婶子,你咋啦?在屋里不点灯不黑吗?” 牛婶子被她叫回了神。她这才发现天一早就黑了,便下炕点着了油灯,然后继续对着油灯发呆。 这一坐,就又是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挂着黑眼圈的牛婶出现在新食间,还被宁矩子关心的询问是不是身体不适。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纵横食间半生,喷遍墨宗无敌手的牛婶子,如今遭遇了生平第一个大考试。 ——“婶子,前两天我在羊角巷子弄到个店铺,距离咱们朱雀大街的店不远,现在我正找人去整修。” 少年矩子笑眯眯地说道。 “也就是这两日的事,等整修完毕,婶子你的食铺就可以开张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