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负责查明火迹的侍卫统领也来禀告,说温泉几个柱子上的确被人涂抹过易燃的灯油。 楚王立刻来了气势:看!本王说如何,萧棣,你还有何话要说? 萧棣最厌和蠢人解释剖析,百般解释仍受制于人,徒增笑料。 但一看到谢清辞失落的模样,便觉得心口发痛,连解释起来的声线都有几分颤意:陛下,火势是从檐角开始燃烧的,在起初时,火势极慢,我们甚至都未曾发觉,直到燃至中途再加上夜风,火势才迅猛了些,但殿下仍能逃脱,侍奉的人也毫发无损,且不到半个时辰又灭了火,足以证明此次火情较缓。 这些事情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皇帝徐徐点头,摆手示意萧棣继续。 而灯油和战场中所用的火油极为类似,皆是用家畜油脂所做,纵火甚是迅疾,若真是灯油纵火,别说是一个宫室,顷刻之间半个西苑宫殿皆会化为乌有,铺天盖地的火势一起,西苑更是无人可以逃脱! 萧棣在战场上几年,自然知晓火油有多厉害,一桶不起眼的油,能在眨眼之间烧山毁林。 而今夜之火虽望去凶猛烟雾滚滚,却极有分寸。 萧棣沉沉的声音格外清晰笃定:臣推测,此火情和灯油定然无关,倒是檐角处,可派人好好勘察。 楚王听罢,登时不服道:胡说,那廊柱上的灯油又该如何解释?! 萧棣冷冷翘起唇角:那些柱子丝毫未损,臣想此人目的,便是让人查到廊柱上的灯油罢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但摒除了自己的嫌疑,坐实了小可怜的身份,还登时将背后纵火之人的野心,布局看得清楚透彻。 谢华严面色凝重,若果真如萧棣所说,那背后之人以谢清辞性命为饵,将他们几人耍弄得团团转,还想将此事一股脑栽赃给萧棣。 用心恶毒,且心思缜密。 萧棣一番话清晰明了,谢清辞登时想清楚关卡,他心下已定,跪地神情肃然道:父皇,背后纵火之人定然知晓儿臣会来此地,才会早已布置好灯油之物,父皇若是要审问,也该审这些日出入西苑温泉的人,看看他们又是受谁指使而来。 他话音一顿,目光看向率先去寻人的管灯油太监:还有此人,为何把灯油给萧棣之后才突然长了个心眼儿?又为何能直接面圣呢? 那太监全身都在簌簌发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萧棣的几句话讲事实摆依据,干净利落的摆脱了自己的嫌疑,任何人都没有余地再去质疑。 谢清辞又清楚的说出解决之策,一场闹剧登时消弭。 皇帝此番倒还真不是故意打压萧棣,如今事情真相被两个后辈点出,想起自己的处置,不由得脸色微沉。 萧棣所言有些道理。谢华严声音依然冷静沉稳:倒是二弟关心则乱了,依儿臣看,清辞说得法子可行,不如先从这几日出入温泉的人查起,涂抹灯油也不是小动作,总会有人能忆起些什么。 皇帝沉沉点头应下:就如此吧。 他转身,和安贵妃楚王一同离去。 楚王临走时恨恨的瞪了萧棣一眼。 三哥平日里不声不响,倒真是养了条忠心好用的狗。 也不知三哥喂了他什么好肉,倒勾得他死心塌地! 夜色已浓,几个星子寥落的点缀在夜空,倒让人想起战场安营扎寨时的景色。 皇帝的眼眸倏然一沉。 萧棣 不愧是在军中崭露头角的少年。 之前只觉得他身手甚好,和他父亲一样用兵如神。 却没曾想思维竟如此清晰冷静,丝毫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此人留在清辞身边,也不知是祸是福? * 事情水落石出,即使凶手还未归案,但至少萧棣是完全清白的了。 别人还不觉得如何,谢怀尉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他当时和父兄一起在殿内,听到那太监说萧棣要了灯油想要纵火,吓得他立刻脑补出谢清辞,整个人都吓得支离破碎。 又恰好看到温泉处火光冲天,想也没想便觉得是萧棣所为 他也不是蠢人,萧棣说那番话他自然也晓得是对的,又想起前一段和萧棣之间的来往 明明心生愧疚,心虚得不敢看萧棣眼睛,还嘴硬道:咳咳,这次是本王误会你了,不过也怨不得本王,你若没去要灯油,本王也不会 萧棣懒洋洋的打断道:无妨。 谢怀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