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望去是那么情真意切 以谢清辞的谋略,断然演不了如此逼真。 谢清辞恰好朝萧棣望去。 两个人的视线在夜色中相撞。 谢清辞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萧棣的手腕道:去洗沐。 萧棣掩住眸中的阴戾,顺从垂头,任由谢清辞拉着他走。 他刚从水中爬上来,指尖都是僵冷的,谢清辞温热的手指扣在他的掌心,某个角落正在悄然回温。 耳边空荡荡的风声似乎停了一瞬。偏院,萧棣住的厢房竟然被人卸去了门,窗棂也被砸得七零八落,在夜色里凄然落魄。 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捉弄。 谢清辞脸色登时沉下,他从未想到萧棣会被人轻侮成这模样。 这还是在自己吩咐照料后,他们有所顾忌。 也不知萧棣在上一世的谢清辞手中吃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这是谁干的?谢清辞回头道:照料萧棣是我的命令,你们这么做,是看不上我这个主子?觉得我好拿捏么? 那些人刚悻悻的跟上来,一听谢清辞如此说,登时有人跪地道:属下不敢!当时是属下糊涂了!属下这就遣人把房子修好 谢清辞偏过头,眸色在月光下很清冷:不敬主上,该怎么罚? 春柳小声道:杖四十。 谢清辞点头:那就拉出去打。 众人齐齐怔住,谢清辞平常总挂着笑意,天真好欺的要命,怎会下如此血腥的命令。 我没说清楚? 此刻的谢清辞凌然的让人心生畏惧,一旁的侍卫再也不敢耽搁,直接把那人拖下去了。 杖责声响起,众人一时都低下头。 你们是我的属下。谢清辞情绪激荡下,忘了还扣着萧棣的手腕,就这么拉着人道:门外的议论,我管不了也不愿理会,但是进了这个门,你们就要听我的吩咐我让他洗沐,你们就不许怠慢!不论是今日,还是之后,皆是如此! 众人看谢清辞真的动了怒,忙齐声应是。 谢清辞不顾他们的眼光,拉着萧棣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方才,他认出了那道箭伤。 旁人不晓得这伤是如何来的,谢清辞却再清晰不过。 当时自己才十三四岁,父亲和哥哥去追击敌人,谁料小股敌军趁后方空虚直接趁夜袭击谢府,自己也被敌人所掳,当时大军已前行,他衣衫不整的被押在敌军中,呼救不得近乎绝望。 抬眼却看到薄雾后有一人一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人是萧棣。 谢清辞至今也不晓得萧棣怎会恰好现身,只记得当时萧棣和只穿衾衣的他对望了一眼,眸色睥睨不屑。 萧棣当时身形尚存稚嫩,但极为骁勇,斜提长剑斩落了带头敌军,将自己飞掠到他的马背上。 敌军登时四散包围,羽箭纷纷落下。 萧棣将自己放在胸前,挥剑阻挡。 箭很密,谢清辞依稀记得萧棣胸口上方似乎中了一箭。 但谢清辞的心还没来得及提上去,那箭随着一声轻浅的闷哼,已被萧棣很快拔出。 事后,谢清辞被兄长亲人们环绕问询,渐渐淡忘萧棣,而萧棣也从未提起从未邀功。 上一世的杀神和书中的剧情掩盖了战场上那个青涩的少年,这件事儿几乎已经涅灭在谢清辞记忆深处。 他逐渐只记得萧棣冷戾杀伐的帝王模样。 可方才看到那道箭伤,谢清辞才倏然想起那夜的画面。 此时的萧棣,分明和记忆里那个倨傲沉默,却懂得把他护在胸前的少年更贴近。 十几岁的年龄,再强悍的人也会稍显稚嫩。 他会疼,受了箭伤胸前会有疤痕,会冷,从湖面爬上来之后,肩头在瑟瑟发抖。 即使萧棣日后会谋逆,即使再过几日自己就要除掉他,但此时,他依然不愿少年承担毫无来由的骂名和羞辱 月光轻盈如纱幔,谢清辞一口气把萧棣拉到房门前才停下。 萧棣睫毛上尚挂有水珠,一双黑眸盯着谢清辞,如寒潭般深湛清澈。 看去倒有几分无辜。 谢清辞忽然有几分耳热,他用命令的口吻道:夜间不好烧热水,但此处一直有,你进去沐浴就好。 春柳大惊失色,凑上前支吾道:殿下,那我再去寻个木桶来吧。 这里只有谢清辞专用的浴桶,总不能让外人用了去 谢清辞微微点头,带萧棣到了屏风后。 屏风后热气氤氲,摆着丈宽的白玉沐桶,里头包着黄花梨,下接有铜管,热水始终潺潺涌出。 想是谢清辞身子弱,王府又一时没分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