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钰眼中那如若是冬雪化成的春水,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的倒影都浸润在了里面。他银灰色的长睫就像是压着积雪的枝丫,在扑簌间似乎会抖落下一层薄薄的雪,然后又落入眼眶中的那一汪春水当中,让这眼眸当中的由雪化成的春水更加的泛滥。 唐璟不知为何,原本想要对着钟离钰说出口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喉咙间。 小璟,怎么了? 唐璟胡乱摇了一下头,下意识道:啊没事,我就是觉得挺好的。 等到钟离钰因为道侣大典的一个布置问题匆匆走了之后,系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宿主大大,你刚刚是怎么了?你不是说想要再次提醒钟离钰不要举办道侣大典的吗?】 唐璟也不清楚刚刚的自己是怎么了,他轻咳了一声,道:【反正等会我们走的时候,我给他留张纸条不也是一样的嘛?】 系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催促唐璟道:【快去把放在花瓶里面的那最后一个灵气收集器拿上,再在商城里兑换个传送阵法,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第9章 巨大的合欢树撑开一片庞大的伞盖,在翠绿的枝叶间,开满了玫红色的、就像是小羽毛扇子一样的花朵。 远远看去,就好像是谁从上空往树上撒了一层红色的雪花一般。 数不清的就只有拇指大小的小花妖们扇动着薄如蝉翼的小翅膀,在合欢树的花朵间飞舞着,不时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王又出去采药了,这次回来好像又受了很重的伤。 这次王又去了哪里? 好像是狂乱之海,他去猎杀时鲸了。 时鲸是一种十分残暴的妖兽,它们喜欢独居,智商也不高。但是它们的战斗力却很强,一只时鲸就可以抵得上十支妖王近卫队,更何况他们的王是和它直接单打独斗的。 唉,王这么辛苦,都是为了复活王妃王妃都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王居然还对他这么不离不弃 当时王执意要和一个已经死了的妖成婚的事情,可是轰动了整个妖界,连妖族的长老们也劝不动一意孤行的王。我原本想着只要时间长了,王就会渐渐忘了那只已经死去的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还是像是从前一样,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复活王妃的想法 嘘,都别说了,王他出来了。 小花妖们瞬间全都躲到了合欢花的后面,然后偷偷从扇形的花朵后面探出小脑袋来,看向不远处刚刚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的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的面容十分的俊美,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丝毫的血色。他走路的脚步也有些虚浮,看上去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虽然已经吃过疗伤的丹药,让之前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致命伤好了三四分,不会再威胁到他的生命,只要之后再好好调理运功修炼,就能痊愈,但身上那些数不清的暗伤依旧还是在对宫亦清发表着抗议,让他的浑身都在隐隐作痛。这种痛感,就像是有成千上万枚银针在不间断地刺着他的身体各处,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了,但是宫亦清却混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手中拿着的一枚雪白的丹药上。 有了时鲸的心脏后,他很早之前就想要炼制的这枚丹药终于成功了。 宫亦清的眸中泛出抑制不住的喜色,拿着这颗刚刚练成的丹药,就朝着他早已熟悉,即便就是闭上眼睛,也能够凭着感觉走到的地方走去。 越是靠近那个地方,周围的空气就越是冰冷。宫亦清用自己贴身放置的玉佩开了禁制后,一股更是彻骨的寒冷瞬间就包裹住了他,沁入骨髓的冷意,让原本就像是针刺一般的痛感顿时变得更加明显,直到宫亦清分出丹田当中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灵气运转了全身一圈,这才好了些。 他熟门熟路的顺着向下的台阶,走入了一间几乎被冰雪所包裹住的地下石室内。 在这间不大的石室中间,摆放着一张冰床,冰床上正静静的躺着一个紧闭着眼睛、就像是睡过去一样的青衣少年。 宫亦清走到少年的身边,先是看了少年的面庞许久,然后才伸出手细细描摹了好几圈少年的脸庞轮廓,眸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他低下头在少年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柔声道:小璟,我马上就可以再见到你了。 宫亦清抬起手,将自己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雪白色丹药,喂入了青衣少年的口中。 雪白色的丹药一接触到少年的舌头,就化为了一股淡色的水,流入了少年的喉咙当中。 宫亦清随即走到冰床不远处的岩壁边,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机关,然后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个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上品灵石,放置到了暗格当中升上来的卡槽当中。 在他将灵石放上去的下一秒,青衣少年所躺着的冰床的四周,就亮起了一个法阵。 明亮的法阵光芒顿时照亮了正中间的青衣少年,此时,从法阵的上方,也向着少年投射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