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手,想了片刻,到底轻轻搭了上去,被他握住。 二人手牵着手往温虞的院落走去,穿过了月洞门,走过那条并不算长的回廊,终是快要走到院门前,院门开着,陈嬷嬷领着人候在院门前,见着他们二人手牵着手走近,便领着人上前问安,却见这二人又停下,面对面站着,她家姑娘气定神闲的说着,“夫君,你就送我到此处吧,你也回客院早些休息。” 陈嬷嬷听出了她家姑娘话语中的怒气来,心下一时担忧,姑爷这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姑娘为何要与姑爷置气? 偏生姑爷好似也纵着姑娘发怒,面带着一二分笑意,吩咐了她们,“你们暂且退下。” 陈嬷嬷应了声是,领着旁人往院中退去。 “你又想做什么?”温虞狐疑道,沈大人该不会是又想骗她些什么? “我答应了你,今晚宿在客院,便不会再骗你。”沈遇无奈,他如今在夫人面前,怕是半点儿信誉都没了。 温虞便安安静静站着,她倒是要听一听沈大人还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沈遇捂唇,掩过了心下的局促,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荷包来,放在了温虞手心中,郑重其事道:“启明星还未出,我终是赶上了你的生辰。” “阿虞,十九岁生辰快乐。” 说完这话,他轻轻捏了捏温虞的手心,轻缓地道上一句,“好了,你进去吧,早些歇下。” “哦。”温虞握住了荷包,抿了抿唇,小声道了一句,“那我进去了。”说罢,她低下头,颇是仓促的提了裙,疾步的往院中走去。 过了院门,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沈遇站在原地一直微笑看着她。 * 夜已深,温家仍旧点着灯。 正院里。 温大人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旁,温夫人却是醒了,睁开了双眼看着他,“回来了?” “是我吵醒你了?”温大人放上了两个枕头,方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起。 温夫人浅浅一笑,捂住了温大人递来的手,“我半点儿都不曾被你吵到,只是你回来,我总会知道的。” 温大人满身疲倦一扫而光,那些朝堂之上的纷争好似一瞬间远去,他说着些轻松的事,“姑爷平安回来了,正与咱闺女说话呢……” 温虞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沈大人送她的生辰礼,那是一支木雕的发钗,钗头刻的是虞美人,温虞仔细看过,只将发钗握的发热了,才勉强接受了沈大人送的这份生辰礼,将它放在枕边,又让陶桃吹了蜡烛,方才歇下。 沈遇住进了客院,里头已经备好了热水,他换了衣裳,鸣争又拿了一托盘的膏药来,颇有几分憋笑,“是夫人备下的,说让大人自个儿哪儿受了伤,就自个儿上药。” 沈遇轻瞥了他一眼,“明日一早,你回府收拾我常用之物,送到温家来。” 鸣争哑然,“大人的意思是要在温家长住?” 哪有女婿在老丈人家中长住的,这岂不是成了上门女婿?这事儿一传出去,多招外头人笑话呀。 鸣争又一想,可现如今,谁又敢笑话他家大人呢? “去吧。”沈遇懒得训斥拿他取笑的属下,取开膏药,涂着身上的伤口。 睡得太晚的结果就是,温虞起的也晚,也没人催她起身,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外头已经是大亮,陶桃端了杯汤茶来,温虞问了是几时,方才知晓快进午时,她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 她穿了鞋袜,换好了衣裳,吃过了迟来的早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不经意地问起,“姑爷呢?” 陈嬷嬷促狭一笑,“姑爷一早就入宫去了,还不曾回来呢。” 又入宫去了,温虞听得连早膳都快要用不下去了,陈嬷嬷解释道:“姑爷临走前,特意嘱咐过,等姑娘醒了,就告诉姑娘,今日他入宫不会有事。” “我有担心他吗?” “我才没有。” 温虞放了碗筷,嘟囔着,“沈大人哪里需要旁人担忧他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