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人,说疯就疯了呢?” 大夫虽犹豫,到底医者仁心,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以为,牛姑娘怕是昨日里遇着了坏人,这才得了失心症。” * 眼前的年轻人,肩上有伤,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容,却依旧站的笔挺,半点儿不见浮躁,一板一眼的说着昨日之事。 宣帝看过他一眼,又看向坐在一旁,尤是自在安定的肃王,而后便半阖了眼,安静的听着。 沈遇刚抬手,便因为牵动了伤口而露出些许苦楚来,“昨日意图刺杀肃王殿下的贼子,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其捉拿归案。” 宣帝双手交握着安静的沉思着,半点没有因为被行刺者是肃王而心情起伏。 片刻后,他才睁开了双眼,看向沈遇,“什么样的人,能在守备森严的裴家意图行刺?”他的目光沉静无波,就像是有着洞穿一切的能力,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去。 沈遇跪在地上,请罪道:“臣惭愧,臣也不知是何人。” “昨日臣独自一人入了裴家,一心只想见裴公最后一面,不曾留意四周。” “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他的右肩伤口不知何时挣开,又渗出了血3,浸湿了一片衣襟。 宣帝沉吟片刻,终是抬手,“起来吧,你既为护肃王受了伤,便回去好生歇着,朕心中自有打算。” 作者有话说: 哇,居然日六成功了。 温虞:烦恼多多。 沈遇:老婆,我肩膀疼。 第五十章 待到沈遇离去, 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宣帝喜静,整座宫殿偶尔能听见他偶尔转动手中那串念珠时, 珠子与珠子相撞的响动。 陆有良安静的在旁候着。 不知何时,珠子撞动的响声停下,陆有良便站得方才更笔挺了些。 宣帝苍老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陆有良。” “奴才在。”陆有良连忙应声道。 “方才你见沈卿伤的可重?”宣帝问道, 声音中不喜不怒。 陆有良叹道:“奴才见沈大人那伤口似是挣开了,衣裳上都浸了血, 想必伤的是极重。” “幸而沈大人人还年轻, 皮肉伤将养着总是能痊愈的。” 宣帝眯了眯眼,“是啊, 他人还年轻, 休养些日子, 再重的伤都能痊愈。” “不像裴成, 这一场冬, 到底没能熬过去。” 裴成便是裴公的姓名。 他竟有几分怀念之意,谁又没个年少时呢? 宣帝犹记得当年与裴成认识时, 还不过是十岁你,他点了裴成做他的伴读, 而后又成为了他的侍卫, 同他出生入死, 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他们都老了, 相识四十五余载, 满头黑发尽化白。 他们是君臣一场, 也是年少友人终成故。 而今阴阳相隔, 总是让人伤感之事。 陆有良垂着头,陪着叹气,“裴公这几年,一直在家中休养旧伤,前些日子还能入宫来同陛下您说两句话,还说等到入了春,陛下去狩猎,他必是能同去。只是没想到这一个冬还未过完……” 宣帝闭上了双眼,陆有良便适时地止住了声响。 裴成那几处要命的旧伤如何来的,他明知,宣帝也知道。 每一处伤俱是为了宣帝。 有这样一份过往在,宣帝总不会亏待了裴家。 宣帝沉吟片刻,“你以为,都指挥使一职,朕应该交给谁?” “裴成是个好的,他这辈子也只在临终前,求了朕一件事,只是他那儿子却略显平庸了些,让他接任都指挥使一职,稍显不足来。” 他沉下眼,看着桌案上的一纸书信,信是裴成昨夜临终前让人送进宫的,这么多年,裴成没求过他什么事,只为了自个儿儿子向他讨了个封赏。 “沈遇却是不错,人也年轻,性子沉稳,能力出众,朕当年点他入殿前司,这才多少年,经办了多少大案,朕也瞧在眼中。” “心思虽深了些,主意拿的大了些,却无结党营私之心。” 谁好谁坏,谁得帝心,谁又失了帝心,一听便知。 陆有良笑道:“陛下,沈大人到底年轻了些,日子还长,您总有抬举他的时候。” 宣帝抬眼看向他,目光淡然,“朕见你一向与沈遇来往甚好,为何你不帮着他说话?” 陆有良连忙道:“奴才不敢结交朝臣,同沈大人也不过偶尔在宫中碰上,并没什么私下交情。” 宣帝并不在意,挥了挥手,“朕又不曾责备你,你照实说便是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