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大,夫君要保重身体……” “夫君记得添衣,莫饮凉水……” 沈遇只听着,偶尔应一声便算作回答,他的语气太过淡漠,温虞也没有半点儿不耐,话说到最后,温虞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唇,好似带着一丝压抑的哑意,“夫君,你何时能回来?” 快要误了出发的时辰,亲随小声提醒沈遇,“大人,该出发了……” 沈遇目光微扫过眼前人,见她眼眶微红,睫毛轻颤,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沙哑,他终究是按下心中的不耐,低声简略地回答她:“一旬后,我便归。” 他说完便转身出了西角门,翻身上马,再没看过温虞一眼,打马疾驰而去。 只留下温虞站在门内,看了半天,独不见沈遇身影时,身后嬷嬷提醒她,“姑娘,姑爷已然走远,咱们回房吧。” 温虞立在原处远眺,目光飘忽,像是没有听见嬷嬷的话,半晌后压低了声音,呢喃自语,“一旬才归。”那就是十日。她的手贴紧了炉子,平白的多了一丝激动之色。 嬷嬷叹气,上前一步,“姑娘,老公爷,老夫人就要传早膳了,咱们还得去请安呢……” 温虞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恋恋不舍的回身往内院去。 嬷嬷走在温虞身旁,挥手让余下人落了几步,方又低声同温虞说这话。 旁人听不真切,依稀听得‘切莫担忧’几个字,只当是嬷嬷在宽慰温虞,让她莫太挂心沈遇。 在西角门多停留了片刻,温虞换了衣裳,行至正院,正院已经开始摆早膳。 正院的婢女打起厚重的毛毡帘子,屋中的热闹劲儿便随着暖风一起吹来。 温虞脚步一顿,府上众人都到了,独她是来迟了些。 不过温虞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解了披风交到嬷嬷手中,这才不急不慌的走进暖阁,她踏进暖阁,绕过屏风隔断,阁中说笑声都霎时小了去。 温虞目不旁视,直走到被众人簇拥在上的沈家老夫人跟前,屈膝请安,“孙儿媳来迟,还望祖母莫怪罪。” 沈家老夫人已六十有五,头发花白,额上系着一抹绣祥云飞鹤的抹额,虽眼角眉梢起了皱纹,连眼神都柔和了下来,却也能瞧出年轻时也是位美人。 沈老夫人性子和蔼,见着年轻的孙儿媳妇,也从不拿捏长辈做派,又已经知晓温虞来迟的缘由,心中只管高兴的,哪里会责怪她呢? 她朝着温虞招了招手,“过来挨着我坐。” 温虞乖顺的走过去挨着沈老夫人坐下,便被沈老夫人拉了手问,“三郎是为着何事离家?” 温虞温声细语的解释起来,“是天色还未亮时,宫中急诏送入府,夫君便收拾了行装,一早就出了门。” 沈老夫人担忧起来,“三郎可有说去哪儿,是为何事?” 不等温虞回答,另一旁坐着的沈大夫人便接了话,她已有四十出头,生的是一副寡淡相,许是时常皱眉,眉间留下了道脂粉也盖不住的皱褶,她说话好似生来就带着三分不屑,“三郎如今身居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一职,掌管着上京大半禁军,能让他亲自处理的定是要紧至极之事,怎会告诉她一个妇道人家。” 平白被呛了一回,温虞也不恼,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大伯母说的很是,夫君并未告诉我出门是为何事,只交待了十日后方才归。” 她又朝着沈老夫人道:“祖母,您别担心,三郎定能平安归来。” 温虞停顿了片刻,方才带着羞意小声道:“等陪您用过早膳,我打算前往金佛寺上香祈福。” 见温虞满心满眼里都是沈遇,沈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好,你去就是了。” 沈遇出门第九日,已至宵禁,沈家大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门房刚一开门,身着玄黑官袍之人焦急传信,“快报老公爷,大人身中奇毒,性命垂危,即将被送回府,速请太医为大人解毒……” 转眼间,前宅后院皆亮了灯,霎时就忙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