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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32节


,只是坐在近处看着她誊写,每当她在无意间食指又往下滑落的时候,便抬手重新给她纠正一次。

    少有的细致与耐心。

    折枝愈发不敢懈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姿势,一遍一遍地誊写着百家姓里的第一个字。

    谢钰沉默着看了一阵,见小姑娘终于不使劲以食指摁住笔杆了,这才将视线移开了些,落在小姑娘绾好的长发上。

    长案临窗摆放,初夏时的熏风便也自案几边徐徐而过。带动镇纸下的宣纸边缘微微起伏,也带起小姑娘柔软的乌发轻轻拂动。

    不过今日里,她似乎是刻意往发上多加了两支小巧的鎏金花穗簪,大抵是不会再让长发散下一缕,逶迤在宣纸上了。

    “妹妹习字,是为了什么?”谢钰淡声开口。

    折枝一愣,抬起眼来看向他,继而轻轻笑道:“自然是为了看账本。”

    “账本?”谢钰的长指轻叩着几面:“是为了主中馈吗?”

    “倒也并非是要主中馈。看看自个院子里账本也是好的。”她默了一默,再开口的时候语声低低的,像是一朵杨花轻轻往心口上拂过:“不过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便是由她来主府中中馈的。只是她不识字,每次想看账本,都需要两三位账房陪同着。既不方便,又容易被人联手骗了去。”

    “那时候,我便想,要是我识字便好了。能替她看看账本,看看药方子——”折枝顿了顿,垂了垂眼掩下了眸底浮起的那层水意,轻轻笑起来:“我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母亲已经过世许多年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她迟疑一下,缓缓抬起眼来看向谢钰,小声道:“母亲她应当,生得与哥哥有几分相似吧?”

    谢钰轻叩着几面的长指停住,也抬起视线与正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对视:“为何?”

    “哥哥生得好看,却不似桑大人。想来是随母亲的。”折枝说着轻轻叹了一声:“可惜母亲住的院子里起过一场大火,将她生前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如今连一张画像都寻不着了。”

    上房内有片刻的寂静。冰鉴里的凉气丝丝缕缕地散落在两人之间,似隔了一层朦朦的白雾,淡化了彼此面上的神情。

    良久,谢钰皱眉问她:“赵字学会了?”

    折枝一愣,下意识地垂下眼去看了看宣纸上密密麻麻的赵字,迟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应当是会了。”

    谢钰亦不再多言,只抬手重新执起狼毫:“那便教你下一个字,钱。”

    *

    折枝跟着谢钰这一学,便学到了华灯初上时节。

    便连午膳也是在映山水榭中草草用过。

    直至眼见着窗外夜幕已降,映山水榭与沉香院又隔着好长一段路,折枝这才不得不起身与谢钰辞行,打了一盏羊角风灯,步履匆匆地往沉香院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仍旧走的是偏僻的小径,加之正值膳时,倒也没撞见几名下人。

    正当折枝一面回想着今日学过的百家姓,一面绕过一座假山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哽咽声被夜风送至耳畔。

    折枝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打着风灯往四面看了看,见夜色寂静,空无一人。一张柔白的小脸上霎时褪尽了血色,心里走马灯地转过一些民间的志怪传说,近乎是提起裙裾,便往光亮处逃去。

    一面跑,一面还忍不住的回头看,是不是真有什么可怖的东西追了上来。

    手中的风灯摇晃,光影照在假山脚上,无意间拂过一块柔软的青碧色衣料,上头还绣着些简单的花样。

    ——倒像是府中丫鬟的服制。

    折枝心中骤然转过这个念头,终于迟疑着停下步子,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假山旁挪去。

    不多时,视线一转,便看见一身姿娇小的女子团身在那假山洞里,将脸埋在膝面上,正哭得肩膀耸动。

    “你是——”折枝迟疑着出声。

    听到响动,那女子身子一颤,也下意识地抬起脸来。

    折枝遂也提起风灯,让烛光照在来人脸上,细细辨认了一阵,终于想起了来人的名字,讶然出声:“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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