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目视那人远去。可江严却注意到了那孤寂的身影,他低眸沉思,桃花眸中逐渐浮现狡黠。 “严哥哥,”江韵琦拉住江严的衣袖,正欲说话,却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粉衣女子,眼中虽未有提防之意,可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你回马车里去。”男子会意,冷声命令道。 黄琉月垂着头,贝齿将唇咬得发白,几乎是从牙间一字一句地发出声音,“妾遵命。”说完,她转过身,移着莲步,摇曳身姿,优雅离开。 身为相府嫡女,她至少得有尊严,哪怕尊严被人打落在地,狠狠碾压。 若当初来安国和亲的不是黄芩,而是她,她是不是也会是得黑衣战神庇佑的王妃?若当初她不急功近利,下药爬上了太子妃床,如今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可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 云山深处,夜幕之下,漆黑的院子里跪满了黑衣人,唯独有光的屋子紧闭着门,渗出幽幽寒气。 红衣男子坐在床边,紧紧盯着床上脸色苍白,沉睡不醒的女子,眸中心疼与阴郁之色交加。他抬手,轻轻抚摸那容颜,一点一点地,如同抚摸绝世珍宝,谨慎而又温柔。 “露儿……”他轻轻呼唤。 “露儿,我是不是又错了……” 前一世,他唯一一次放开了她,却是害了她,害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这一世,难道他又错了?提前放开她的手,原来也会……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有几分走火入魔的意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仰天大声问道,眼角清泪重重砸落在地,如他的心一般,破碎分离。 “何儿,露儿……”他歪着脑袋,扬唇笑着,眸中泪水溢满,不尽滴落,“无论我是盛荆,还是陆弋轩,终是会害了你吗?原来,我才是你命中的劫。” “哈哈哈……可笑呀,陆弋轩!”他突然站起身来,踩过染血的寒剑,疯痴笑着,“可笑你陆弋轩以为重生两次,便能挽回一切!你终究不过是那千古哀帝盛荆罢了!哈哈哈……” “阁主,寻到千魂草了。”屋外,女人的声音响起,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但……但是……” “说!”陆弋轩的声音冰冷刺骨。 “在绝命崖下的齐老手中。” 陆弋轩抬眸,泪水的痕迹早已一干二净,眸中只剩下阴戾狠决,“将齐老请来阁中,本尊有事与他相谈。” “遵命。” “还有,屋外的所有人离开,去查幕后主使。”说完,陆弋轩捡起地上的血剑,修长的手指在剑上轻轻抚摸,看似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明天晚上之前,齐老,幕后主使,你们的人头,选一样来见我。”他阴戾笑起,补充了一句。 屋外悉悉索索几秒,随后响起惊鸟从书中振翅飞出的声音,便再无任何动静。院中原本跪成一片的黑衣人,也在转眼间如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