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就有无数道不齿和厌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连这种黑心银子也想赚!” “幸亏苗掌柜的有良心……” “食材真有这么好?给我都听饿了……”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苗记包子铺里的包子最好吃,不舍得用好东西,能做得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 见宣传自家铺子的目的达到了,伙计又立即哭着将话题拉回正轨:“我家掌柜的和这位柳先生,男未婚女守寡,明明两情相悦,却因苗家人不允许掌柜的改嫁,我们掌柜的只能忍痛拒柳先生于千里之外……这家人好狠的心,为了让我们掌柜的一辈子给他们做牛做马赚银子,棒打鸳鸯不说,还要颠倒黑白!” 苗娘子微微瞪大了眼睛。 什么……两情相悦? 当众说这些,她之后是不是不嫁……都不好收场了? 柳荀嘴角微动,朝伙计投去感激的眼神。 “够了!你在这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苗家老二强忍着萧侯在场的威压,开口训斥伙计。 “我可没有胡说,掌柜的之前亲事不顺,你们还要屡屡替她议亲定亲,为的不就是图那些聘礼银子吗呜呜呜!” 苗娘子默然。 这一点……倒是真的吧。 之前那些亲事,都并非是她情愿的。 “我可怜的掌柜啊!被这家人喝血到这般地步,如今连这唯一的铺子,也要被人抢走了,到底要找谁说理去!”伙计甩着汗巾重重拍着大腿。 苗母看得险些就背过气去,深吸口气道:“这铺子原本就是我的,只是交给她打理而已!如今她要嫁人,我想拿回来有什么错!” 这是眼看哭也哭不过,被逼得开始“讲理”了。 肯讲理就好办了。 “你说这铺子是你的,可有凭据没有?”衡玉开口问。 “什么凭据?本来就是我苗家的东西,招牌都写着了!” “此言差矣,铺子归属何人,看的可不是招牌。”衡玉看向苗娘子:“敢问苗掌柜,当初开这间铺子时,可有向官府报备?” 若是在穷乡僻壤处且罢,此处既是营洲城内,想来凡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必然都持有官府准允经营的文书,并每年需按时上缴税金。 苗娘子点了头:“有的,起初只是支个小摊,后来盘下这间铺子后,便独自去了官府立册,按下了指印。” 她咬重了“独自”二字,并道:“我现下便可将文书拿出来,拿去官府评理辨真伪!” “什么立册不立册的……我哪里懂这些!”苗母先是说了句实话,紧接着道:“当初都交给她去办了,谁知她暗地里动这些手脚!她果然早就存了要霸下我们苗家铺子的野心了!” 衡玉提醒道:“多说无益,一切以官府文书为准。” 听到这里苗母再坐不住了,爬坐起身叫道:“可当初铺子开起来时,就是我出的银子!这铺子理应就得是我的!” “不是母亲出了银子。”苗娘子声音格外平静地道:“是我向母亲借了银子,当初还找了中间人立下了欠条,那些银子,我早就还干净了。” 立欠条是母亲提议的,说只是走个过场。 而她彼时不想被人看轻,本也没想过要白拿家中银子,所以立的也很干脆。 如今她很感激自己的干脆,母亲的“走个过场”。 “……你胡说!” 苗母胸口剧烈起伏着,还要再说时被衡玉打断:“若再胡搅蛮缠,便可定下讹诈之罪,报官处置。” 已经对围观百姓交待明朗之事,就无须再多费口舌了。 “你们根本就是仗势……”苗母话到一半,被方氏一把拉了过来。 “大嫂别犯糊涂,这可是萧侯爷……”方氏不安地低声劝道。 苗母却平复不下来,魔怔了般道:“不行,这是我苗家的东西,我孙子的东西……我今日就是撞死在这里,也不能叫这白眼狼得逞!” 她浑身发着颤,想要挣开方氏扑向苗娘子,然而刚挣扎了片刻,就两眼一翻白昏厥了过去。 丧子之痛与没日没夜的算计,早就将人耗得没剩多少力气了,尤其方才又出了那么一出极考验体力的杀招—— “大嫂!” 方氏忙将人扶抱住,内心却松了口气。 “原来是大嫂弄错了,竟是如此内情,都是误会,误会……”苗家老二赶忙解释道。 “是啊,大嫂可能也是因为庆林的死,受了打击,有些糊涂了!”方氏朝侄女道:“少婷啊,你和这位柳先生的亲事,我们也是没意见的……待你娘醒了之后,我定会好好劝一劝她的!” “不必了。”苗娘子冷冷道:“此事无需你们同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