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下,永阳长公主有何道理非要主动挑起战火? 却听延鲁道:“她当然有缘由!因为她不想和亲,不甘心嫁给老子!” 萧夫人皱眉:“什么和亲?” “当年我给大盛皇帝的求和文书里,指明了想要永阳和亲!”延鲁笃定地道:“她定是知晓了此事,才会蓄意生事挑衅!这贱人一贯不识抬举,心狠手辣……我只恨不能亲手将她挫骨扬灰替族人报仇雪恨!” 衡玉看着事隔多年提及此,依旧会恼羞成怒咬牙搓齿,且屡次出口成脏的男人,心底不由升起嫌恶之感。 此人竟借求和之事,有过想要求得永阳长公主为妻的想法…… 然而特意指名求娶,此举是出于爱慕吗? 衡玉嗤之以鼻。 见鬼的爱慕。 端看此人此时提及殿下时那幅满是贬低的嘴脸,便可知他当年求娶的真正意图所在了——不外乎是不甘心在战场上屡屡输给一个女子,便想要借男人身份的优势,企图将那女子变成自己的私有物,以填补那受损的自尊心罢了。 纵然殿下真下嫁与他,断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丝毫爱重。 至于殿下指使下属蓄意挑衅—— “说到底这不过只是你没有凭据的臆测而已,你既有借婚事折辱殿下的心思在先,如此狭隘的心胸,未必不是一孔之见,以白诋青。” 衡玉直视着男人,声音冷淡地道:“且战场之上,各凭本领,你口口声声称当年是殿下刻意挑衅,你既自认识破,却仍中计,是为意气用事,不坚不智,咎由自取;时隔多年,为此陈年怨气,欲行杀人之举,不顾这些年来陪你东躲西藏的下属安危,是为蠢笨不义;分明是自己心中积怨,还要宣称是为族人报仇,更是下作虚伪——” 少女目光沉静,却似一把利刃。 “住口!”男人听得怒气暴增,涨红了脖颈,挣扎着要起身扑向她:“老子是楚里部的第一勇士!杀过你们不知多少盛人!岂是你这小贱人可以说长道短的!果然是和那贱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脸,说不定就是永阳那贱妇与人苟且生下的野种!老子——” 延鲁接下来的话还未能出口,便被迎面飞来的一只青玉玲珑茶碗砸在了左脸上。 延鲁吃痛,身子往后一仰,而后侧着头“呸”地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 衡玉不由看向出手的萧牧。 那人神态依旧平静,一身玄衣坐在那里笔直挺阔如寒松。 萧夫人已然骂道:“生得一张臭嘴,就只会拿来喷粪!张口闭口不喷些诋毁女子之言,便不会喘气了不成?看来你只怕根本不是女子生养,就真真只是个粪坑里钻出来的蛆虫罢!” 那延鲁满口血水,还要再骂,只听萧牧冷声道:“带下去,依律处置。” 王敬勇应下。 延鲁不甘的骂声逐渐消失在厅外。 “这就是个疯子,阿衡,那些难听话你只当……”萧夫人话到嘴边打了个弯,换了个相对文雅的说法:“只当没听见就是。” 衡玉点头:“是,晚辈明白。” 她并不在意对方怎么说,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所针对的的确是长公主殿下无疑。 这与她心中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可谓南辕北辙。 衡玉心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景时,这些人是否还有同党,必须要彻查清楚才好,免得再叫阿衡遭此祸事。”萧夫人正色提醒儿子。 “母亲放心,儿子近日一直在让人暗查这群人的下落,今次之后,必不会留有漏网之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