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汇报的时间。 这对保密当然有好处,毕竟有句俗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耿安曾经也是做过公司领导的,他知道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岑崤这么做,一定会得罪韩江。 看似韩江的职位在岑崤之上,但岑崤还有三区的背景,到时候就不知道谁能占上风了。 而他们从被韩江分配到岑崤的小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远离了韩江心目中想提拔的名单。 他们也只能跟着岑崤干到底。 岑崤看了一眼时间,漫不经心道:“我在赶飞机,现在没空汇报了。” 他随手把手机关机了,这样哪怕韩江听到了风声想要了解详细信息,也找不到他的人。 耿安:“……” 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跟着关机。 于是其他几个人都默契的将手机调了飞行模式,生怕韩江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们不好交代。 就只有黎容,还一直盯着手机魂不守舍。 岑崤微微皱眉,看了黎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直接扯着黎容的胳膊带人过安检。 等他们走到登机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于复彦赶紧小跑过去排队,飞机上的晚了,很可能就没位置放背包了。 黎容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了。 耿安神经一紧,以为韩江的电话打到黎容那里去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黎容看了来电显示,精神一震,他拍了拍岑崤的手,然后单手捂着耳朵,朝僻静的角落跑去。 “黄百康!” 黄百康喘息的很厉害,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混合着北风的呜咽声,顺着手机传递过去。 “我给你…问到了。” 黎容站在角落,面对着厚重的落地窗,望着昏暗天色下闪烁的机场指示灯,以及随着指示灯移动的飞机轮廓。 “你说。” 岑崤不远不近的站着,看着黎容的背影,耿安过来问他要不要先登机,岑崤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去,自己一个人等黎容。 此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 黄百康狠狠吞咽了口唾沫,背着风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江晟应该不是被人害的。” 黄百康第一句话,先给了结论。 黎容松了口气。 和黄百康这样精明的混混沟通果然很舒心。 黄百康在寒风中咳嗽了一声,连吸两口烟,将烟蒂碾在胡同口的墙角。 他背抵着墙,摸索着将小刀揣进肥大的牛仔裤兜里,然后搓了搓冻得发白的手背。 “不仅不是被人害的,这个江晟已经被梅江药业收买了。月饼店是他妈开的吧,就去年某段时间,月饼店放出去价值三百万的月饼券,说是江晟朋友公司订的,但是券发出去了,一直也没人来兑换,钱就这么倒腾到手了。江晟儿子也给安排进重点中学了,本来按成绩是进不去的,但据说也是朋友帮忙。 至于他们家为什么非说江晟是给人逼死的……呵呵,是为了管九区要更多道义补偿,毕竟江晟出事的时候没在工作,连工伤都不好算。我不知道那个什么蓝枢联合商会,还有什么九区到底多有钱,但补偿应该不少吧,所以他家就死咬着说江晟是拒绝了诱惑,为了真相被逼死的。 他出事那天,还跟家里人见了面,他媳妇说他特别兴奋,说自己要发达了,连结婚纪念日都来不及过,要去跟朋友们喝酒,他媳妇一生气当天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这个江晟明明是太高兴了喝多了,回家又只有他一个人,听着别的情侣因为房子贷款,结婚彩礼吵架,他觉得特有优越感,所以才去阳台看热闹,谁想到…… 哎你说那个九区给没给他立块碑啊?” 九区碑倒是没立,不过是将江晟视为杰出员工宣传了好几次。 黎容:“谢谢,钱我立刻给你打过去。” 黄百康乐了,在寒风里吸了吸鼻子:“哎,你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让他们开口的?” 黎容轻笑,呼吸扑在玻璃墙面,在上面留下一层浅浅的模糊的水汽:“我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样,你觉得我会愧疚?” 黄百康:“不然呢?” 一个半大的孩子,心思深沉,机关算尽,但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总会有不愿意面对的阴暗面,不愿意直视的肮脏手段,虽然……他真不觉得自己肮脏,那家人实在是太胆小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当然,能戏弄一下黎容也是很好的。 黎容叹息一声,缓缓道:“我和警察的关系也不错,黄百康,我说不让你告诉我你的手段,是为你着想,比如你就不该让我听到刀背擦到砖墙的声音,以及自行车碾过青石地颠簸响铃的声音。你还待在胡同里没走吧,真不怕人家反应过来,找几个邻居把你堵在那儿?这种老胡同里,可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知根知底的朋友,远亲不如近邻啊。” 黄百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