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没睡好,脑袋本就有些发懵,现下被这从天而降的一拳招呼在脸上,一时更觉得有些晕眩,他忍住嘴角和脸颊上传来的疼痛,皱着眉拍了拍徐媛抓着自己的手,摇头:没事。 徐媛一听,脸上怒意又起,她甩了包,冲前方林荫道上快要消失的高壮身影喊道:靠,有种别跑啊!说着便又要追上去,却被林安一把拉住,别过去。 徐媛气得要命,林安紧紧抓着她,她挣了几下没成功,不由有些上火。 她转过头看着对方嘴边渗出的一丝血迹,又急又气道:是他打的你哎!我还不能给点教训让那傻`逼长长记性了? 林安却仍旧没松手,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皱眉道:听老师的话! 直到徐媛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一甩胳膊妥协地弯腰捡起了先前被扔在地上的书包。 此后的十多分钟内,徐媛都跟个保镖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林安身侧,她看着对方先是在树根旁静静站了片刻,像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又镇定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陈建良去了个电话,大意是说自己身体突然不适,下午的课程估计无法继续进行,烦请对方替自己通知学生自行解云云,完了便收了线,试探着伸手碰了碰红肿的嘴角,复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之后抬脚反身向x中相反的方向走去。 徐媛气鼓鼓地跟在林安身后,从头至尾,都几乎没从他身上看到一丝正常人遭遇到如此飞来横祸后该有的恼火或愤怒。要不是林安脸上千真万确挂着彩,徐媛都他妈快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了。 她没听清楚刚与林安发生冲突的那个男人嘴里骂的内容,只觉得面对这样恶行却没有丝毫反抗意识只知一味容忍的林安太叫人失望,于是跟在对方身后忍了又忍后,徐媛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不满地抱怨道:老师,你这样是不对的,行,刚您拦着我,我听你的,咱不以暴制暴,可好歹也报个警什么的吧,您现在这样毫不作为的,叫姑息养奸纵容腐败您知道不? 林安一路往回翠芳苑的方向走着,胀痛的脑中还在细细回忆着适才那高大男子的容貌,和当时对方口中怒不可遏的斥骂之语的含义。 自己最近只和一个女孩儿单独吃过饭,于是昨晚吴燕在火锅店里对他说过的话又一一闪现在脑海:我从小父母离异,我原本姓黄,后来跟了母亲来了c市才改姓了吴,我还有个哥哥,叫黄骏的,大学的时候还经常来学校找我,你还记得么? 原本模糊得连虚影都再难以捕捉的面孔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黄骏,难道是他? 徐媛对林安的无动于衷很是不满,但看着他脸上的伤,一时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抱怨的话来,只好郁闷地又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脸看了一会,随后又忿忿地又叫了他一声。 喂,伤口疼不疼啊,要不要去医院? 林安依旧眉头微皱着往前慢慢走着,仿若未闻。 徐媛撇了撇嘴,又道:刚跟你动手的那大个子你认识不?哎,他打你干嘛,不会是寻仇来的吧?转念一想,林安这个样子,哪里有什么跟别人结仇的可能,于是又不解地自言自语嘀咕了句:不会吧您这样的要是都能被寻仇,我徐媛还能完好无缺地活到今天?!哎要不我回头让我叔给您查查吧,看看那傻`逼到底啥来头,省得以后 没想始终没出声的林安竟对这一句话突然有了反应。 他猛一抬头,语气像是有些惶急,不用! 徐媛讶异,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地张了张嘴,啊?了一声。 林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随即调整了一下表情,扯开嘴角微微一笑道:不用麻烦 下一秒却又因伤口带来的痛感皱了皱眉。 徐媛看他那痛苦的模样,不由也有些担心,喂,真不用去医院啊。 林安摇了摇头,小伤,没事,老师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徐媛拽了拽背包带,不太苟同地哦了声。 林安又看了看两人停下来的地方,这才惊觉这丫头竟不知不觉中跟着自己从怀德路走到了转向翠芳苑的岔路口,于是顿一顿后,又温声开口说道:下午的课已经取消了,你 话还没说完,徐媛就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知道啊,刚听你电话里跟陈建良说了。说着一抱手臂,挑眉问:干嘛,要赶人啦? 林安没有否认,只往前走了几步,替对方伸手拦了辆正好从红绿灯那头开过来的出租车,然后转回头来道:一个人不要在外面乱晃,注意安全,到家给老师回个电话。说着又转回身微伏下腰对已经停到了自己身边的计程车司机报上了竹园的地址,接着从包里掏出皮夹垫付好路费,又低声不知对着司机师傅嘱咐了几句什么,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将车门打开,转过身无声示意徐媛上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