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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月亮 第116节


    “最近发生了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可能因为要投稿了,压力很大。”江渊解释道。

    傅识则皱皱眉,确认似的问他:“这是实话?”

    江渊点了点头。

    “会觉得不舒服么?”傅识则没怀疑他的话,继续问他。

    江渊总算是笑了笑:“好像没什么感觉。”他才回过神,把桌上的蛋糕推给傅识则。

    “你赶紧吃点儿,不是刚投了文章么,给你庆祝一下。”

    傅识则没觉得一切有异常。江渊确诊后,他日常里有意识地都和对方吃饭,江渊还是整天笑着和他谈天说地。

    直到那天江渊母亲给他打电话,说江渊在寝室里割腕。

    傅识则当时整个脑海都空白了,他跑下楼,骑着小龟到了寝室楼下,楼下是警车和救护车,围了许多学生。

    江渊的门口有很多人,辅导员,楼长,保安,医生。

    他僵在原处,腿似乎都不属于自己,挪到寝室门口。

    江渊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医生正在给他缠纱布。

    见到他,他冷漠地垂下眸,似乎完全不想有接触。傅识则走到他旁边,语气极为难过:“哥……”

    听到这声称呼,江渊稍微有点触动,苦涩地说道:“抱歉。”

    因为吃药后嗜睡,适逢江渊投稿的时间,他私自停了药。

    这次割腕没有很深,只有浅浅的一道伤口,没有送到医院。

    学校怕再出事,要求江渊休学一段时间。

    江渊不愿意,甚至说出了要再割腕的话语。

    他的父母苦苦央求,傅识则也找了傅东升和陈今平帮忙,他才得以继续上学。

    江渊的父母拜托傅识则每天盯着他吃药。

    江渊变得十分消极,很少再笑。

    他经常会进入比较恍惚的状态,傅识则要喊他几声才会回过神。

    吃药一段时间后,江渊又会恢复正常,和傅识则的相处也一如既往。

    傅识则问过他几次抑郁的原因,江渊都只说是毕业压力太大。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熬夜,傅识则赶出一篇论文,吃饭的时候主动和江渊提起道:“我那边有一篇文章,已经写完送完编修了,一区的杂志应该可以中。算法是你想的,我打算一作写你的名字,通讯挂你老板。史教授也同意了。”

    江渊知道,傅识则愿意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他。

    还说得这么委婉。

    他心里觉得讽刺,吃饭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

    直到两人陷入沉寂,他抬眸看了眼傅识则:“阿则,不用的。”

    “我自己可以做到的。”江渊笑了笑:“不要担心我,你少熬点夜。”

    那时候傅识则没有察觉出他语气的异常,还认为他是一如往常的关心。

    江渊的父母只有一个孩子。

    在南芜期间,傅识则到江渊家去过很多次,二老待他宛若亲生儿子。

    傅识则每天会和他们打电话说一下江渊的情况。

    做这些事情,并非是由于他父母的要求。

    从小,傅识则在作文、日记中都会写到自己有个哥哥。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江渊对他而言,已经是真正的亲人。

    他不想要自己的哥哥出事。

    他也很害怕自己的哥哥的出事。

    每天到点,傅识则会走到江渊的实验室,敲敲门。

    他总是看到相同的场景,椅子上挂着unique的外套,桌上摆着一架他们初次参赛时的无人机。

    傅识则有时候会进去,有时候就只站在门口,喊一声:“哥。”

    江渊心情好时会无奈地对他笑笑,将药往上扔,然后接住喝水,看他展示空白的掌心,调侃道:“我已经吃了啊~”

    心情不好时便沉默地含到口中。

    傅识则确实盯着了。

    没有漏掉任何一次。

    江渊慢慢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时常会和他说些消极的话语。

    两人的关系转变,小时候是江渊开导他,长大了,变成他开导江渊。

    那一年傅识则生日,江渊按照以往的习惯,跑到北山枫林。

    那时候外婆也还在世,傅识则用轮椅推着老人到外头。

    江渊在院子里点了烟火棒,递给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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