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因为穆南烟的事务所临时接了一件比较棘手的案子,所以张子善一大早就打电话将穆南烟催走了。 乔浅初边吃着早饭边温习自己刚拿到的大提琴谱子,在心里计划着再买一把大提琴。之前的已经送人,不好要回,再加上那把琴回忆太多,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送了人也好。 吃完了饭,她洗了手拿起包,走出了门。 对面的那扇木质暗纹的门和这么多天一样一直关着,算起来她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傅白了。她不认为这是傅白打算放弃的前兆,傅白的性子她最清楚,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地浮出那天傅白脸上怪异的表情。 门在身后“嗒”地一声关了,她甩了甩脑袋,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了又开。 “乔浅初,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一声尖锐而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多年前的噩梦里,这个声音便是永远的配音--乔浅初的身子一僵,抬眼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那个女人。 高颧骨,面颊消瘦,五官虽然精致,但红唇让人觉得有些刺目。这张脸出现在很多杂志和报道上,被冠上“优秀教育家”、“钢琴大师”的称号,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踏着儿子的汗水和欢乐博取自己名利的人。 她是傅白的妈妈。 “阿姨。”乔浅初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失态,礼貌地叫了一句,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永远忘不了许智琴让她从傅白身边滚开时歇斯底里的表情,隐隐觉得这个女人的疯狂难以估量。 “算了,受不起,”许智琴的表情带着厌恶,像看见了一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被你尊称一句,不知道要折寿几年。” 乔浅初笑着,没有回嘴。 许智琴眉头一竖,愤恨道:“笑笑笑,就是这样笑!我儿子才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好好的国际钢琴家不当,跑回来给别人教书?!乔浅初,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这辈子就是跟我耗上了是不是?” “阿姨,我还要上课,有时间再聊。”乔浅初绕过许智琴,往旁边走去。许智琴的泼辣和市侩她是领教过的,对于这样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不如避让。 许智琴眉头一耸,高跟鞋嗒嗒地踩地,三两步便跟了上来,将乔浅初的去路一堵。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许智琴表情一缓,“我现在只想让我儿子跟我回家,如果你玩够了,出个条件,以前的那些事情算我不对。” “以前的事情?”乔浅初一笑,脑子里立刻浮起了那些被许智琴几乎称得上折磨的辱骂,“阿姨,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甚至未来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如果你想让傅白跟你回去,你应该找他谈。” “哼,”许智琴见劝说无果,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傅白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听话?没有你在后面策划一切,就凭他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忤逆我?!你还是趁早见好就收吧,我已经知道他和你在一个学校了,他去那里不是为了你,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为了谁?” “为了谁都和我无关,”乔浅初的笑容渐渐收了,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阿姨人脉广,让我身败名裂也不过是再将一年前做的事情重新做一遍而已,易如反掌。但是我现在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如果你能将傅白带回去是最好不过。” 许智琴表情一滞,皱眉道:“你结婚了?”随即脸色一变,冷笑了起来,“是哪个瞎了,捡歪瓜裂枣放在家里养着……也就我们家那个傻小子会上你的当!你和你妈一个穷酸相,当初她来求我让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 “你说什么?”乔浅初的脑子里突然有根弦轻轻崩了一下。 怒意上来,但更多的是惊异。 “怎么了?”许智琴见乔浅初微怒的表情,大概从未见过,有些警惕地冷笑道:“我有说错?两个家庭的结合本来就不应该是哪一方低姿态的!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够了。”乔浅初摇头,打断。 看来乔美琳真的去找过许智琴,还瞒了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乔美琳对那些事情所知无几,没想到…… 深吸了一口气,乔浅初拿出最后的礼貌和温柔,“阿姨,我去上课了。”她眼中隐隐含着怒气,眼神变得有些锐利,眯着眼睛的样子是许智琴从未见过的。 许智琴诧异--乔浅初变了,从前倒也不是任人揉搓,但忍耐性极好,怎么骂都不愠不怒,静静听着然后虚心接受。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已经张开爪子的猫,看似温柔和婉,随时可能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