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Chris的毕业典礼。学校的毕典请柬最多只能一次带两人入内,夏槐和毛佳朗自然把前排观礼的机会让给叔叔阿姨和Arthur,他们可以等多数人入座后,再找空位。 毛佳朗跟夏槐在学校里闲逛,两人都是医学背景出生,正巧都没有走临床,便聊起各自的研究。毛佳朗虽然时常活跃在艺术界,会参与一些策展,但他的主业仍然是医学研究。他实习的医院在MGH,很多夏槐研究领域的权威,都来自这个医院。 “你研究失智症有什么初衷吗?”毛佳朗有些好奇,“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很多种,你当时是怎么决定要研究这个的呢?” “其实我一开始想过做医工机械手臂方向的研究,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在一个血液动力学的实验室耗了一年多时间,是我爸爸妈妈鼓励我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于是我就想起了我爸妈在日本供养的一对失智症老夫妻,每年我们全家人都会去看望他们至少一次,失智症是老龄化社会很普遍的一种疾病,我想如果能及早做出有效诊断,那么预防神经退行的效益或许会大大提升。”夏槐觉得自己有些“说大话”的嫌疑,接着补充到,“也可能是因为大学起我的专题就是做AD的影像诊断,所以读了博士还想继续吃老本。” “怎么会,”毛佳朗笑了笑,“其实Chris的外公外婆现在就在日本的疗养院治疗失智症,他小的时候回中国还会去他上海的爷爷奶奶和东北的‘姥姥姥爷’家玩,暑假结束回来后,他讲普通话就变得有些东北口音,要隔好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改天叫他学来听听!” “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Chris外公外婆的事吧?”毛佳朗感慨道,“失智症的老人,可不容易妥协。” “确实。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开始Chris的外公外婆怎么都不肯去日本治疗,可是来美国需要长途跋涉,老人家年纪大了已经坐不了这么久的飞机,碰巧我爸妈知道后,他们就拜托那对老夫妇写信给他外公外婆,让他们了解失智症患者的世界,鼓励他们正视疾病,他们才勉强同意去治疗。”夏槐也是前段时间确定要做失智症研究后,才听双双姨提及这段往事,“Chris问过我,有没有在日本偶遇过他的外公外婆,但那个疗养院其实是一个很大的疗养村,我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说东北话的二老。” 毛佳朗噗嗤笑出声,“Chris的外公外婆是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可能他们说日语你没认出来吧!“ 想到夏槐那对会参与失智症供养慈善活动的父母,毛佳朗不由想起与夏槐初见那天的事,“对了,Chris后来有跟我提到,看展览那天,after?party我和Mia还没来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炫耀他爸把顾问费都用来设立奖学金的事,我很抱歉他冒犯到了你。” 夏槐不解,“为什么要抱歉?” “因为他爸爸好像总是,在模仿你爸爸的一些善举……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爸很受某个群体的追捧。” 夏槐隐约听懂了毛佳朗的意思,但她不甚清楚,“什么群体?” “就是一些喜欢沽名钓誉自以为是的上流人士,你懂的。” 夏槐对这些群体并不了解,但她了解她爸爸夏津帆,他在母校设立奖学金的初衷是为了帮助一些家境贫寒的大陆留学生,免去他们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忧虑。而这件事本身跟失智症又能扯上些许的关系。 夏津帆因为有做失智症慈善供养方面的经验,所以有一年政府请了一些台湾的专家来帮忙推动内地的失智症慈善事业建设,例如疗养村的设计经验,长期照顾投入等等,夏津帆也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