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体温贴紧了他,黑暗中苏清惊讶睁眼:雪? 指尖的触感明确告诉他。 楚珩披着身睡袍就跑出去,带了满身的雪花回来。 这样就不热了。楚珩冰凉的呼吸吐在他耳边。 饶是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楚珩这样的聪明人会用这样的法子,应对他对他体温的嫌弃。 苏清咽喉噎得满满的,说不出话。 第二天他感冒好了,楚珩却生病了,连乘连盛杀人的目光几乎具象化。 倒不是针对苏清,实在是他们自己帮不上一点忙的无能为力,只能生闷气。 不碍事,一点小感冒,晚间着凉罢了。楚珩风轻云淡,看不出昨晚做出过那样沙雕行为的鲁莽。 他仍然一刻不离苏清身边,亲手服侍苏清的生活起居,却不敢再侵.犯他一毫。 苏清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被他抱到轮椅上,推着去外面透风。 看过争奇斗艳的温室花园,楚珩歉意地表示要离开他一会。 出来是连乘连盛的汇报:谈家的孙女接回去了。 谈千山还给他们送来了谢礼,如果不是他们施压,厉海天也不会狠下心送走顾小细。 当然,这也是种暗示,不要再对他们谈家的恩人出手。 楚珩示意他们收手:不必管了。 连乘连盛面面相觑,楚珩这几天跟苏清蜜里调油地过着小日子,似乎已经满足于此。 楚珩给苏清带了杯水,匆匆折返花园,像个瓷娃娃的苏清安静端坐于花簇间,易碎感扑面而来。 楚珩轻轻松了口气,只要苏清还在就够了。 就算苏清是脆弱的瓷做的,他也会将他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外人休想再伤他分毫。 没人知道,亲眼看见苏清坠落天台那一刻,他内心想撕裂一切的毁灭欲。 哒,哒。 楚珩特意踩出脚步声,以免惊扰到苏清。 楚珩,是你吗?这么久,苏清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却无人欢喜,死一般的沉寂。 那双琉璃瞳直勾勾盯着眼前,没有焦距,看不到楚珩。 楚珩生生捏碎了玻璃杯,碎片嵌在手心不自知。 哥!连乘连盛尖叫着扑过来。 楚珩自己拔出碎片,抱住苏清,脸贴着苏清头,亲吻他额头:我的卿卿,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鲜血从环着他脑袋的手心流下,一丝丝染红苏清的脸:楚珩 声音包涵一丝慌乱。 视觉是五感中最重要的一感,失去了视力就像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苏清只能紧紧抓住楚珩,失明后的苏清表现了难得的顺从。 楚珩待他愈发温柔体贴,寸步不离。 任谁面对这样的楚珩都没有抵抗力。 苏清也狠不下心对他冷漠。 他的失明是血管压迫视神经,一般是单侧性的和无痛性的隐觅性的视力减退。 除了手术治疗就是心理因素。 医生话里话外都在流露,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病人不配合,家属需要引导正面情绪的意思。 楚珩这个家属无比清楚苏清的想法,比苏清自己还懂。 苏清表面还在紧紧抓住他,实则潜意识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他觉得和世界的联系已经没有了,那还有什么看的必要。 楚珩绝不会放任他他这种思想,既然没有联系,那就重新建立新的联系。 你活着,已经不是为了自己,卿卿懂吗。 这样的楚珩让苏清感到害怕,明明两人还在亲密地弹钢琴。 楚珩裹了纱布的手,捉着他的手,手把手带着他弹,一边回忆往事,尤其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在小四合院发生的乌龙。 楚珩不要这样苏清惶恐不安,失明后的脆弱感愈发勾人,引起人深藏的凌虐欲。 为什么不要这样?楚珩喑哑的低语在耳边。 他失去他就是不能活,苏清还没认清这个现实吗。 情动,狂风暴雨的失控,伴着强烈的琴声,苏清突然主动,迎合了楚珩几分。 破碎的钢琴音回响房间。 楼下,连盛和连乘两人对坐。 每次他有求于哥,都是如此温顺。连盛闷闷不乐。 可是哥甘之如饴。连乘轻叹。 苏清主动几分的后果,就是要花费更多力气平息楚珩。 清晨,环抱他的双臂结实有力,苏清怔怔望着楚珩的方向失神,以手勾勒楚珩的模样。 楚珩浅眠惊醒,欣喜不已。 这是第一次苏清守着他醒来。 这几个月都是楚珩寸步不离地守着苏清,等他睡着,等他醒来。 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