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妈收下,姊妹们平时好大的开销,总要支持着走。况且阮儿姐才开了多久的生意就赶上这一桩事,少不得要问妈借钱支撑,妈收下了,就是代姊妹们收下了。” 如此便罢,四娘偷偷理在袖内,领着众人屋里吃茶。 千红万翠,影移花梢上,独艳绣阁中。云禾欢天喜地地谈讲着都打点了些什么东西,眼睑下浮着鲜亮的甜蜜,好似离了这里,就跳离了一生的飘零。 倏落在方文濡腿上,兴谈起浅园里收拾出的房子,“我说就住一个月,不用怎么拾缀,姐不依,叫人铺了好些东西,还放了两个丫头在屋里伺候我。可骊珠伺候我惯了,也说得上话,我舍不得她,便花了二十两银子赎了她带去,你没意见吧?” 方文濡魂正游九天,听见问,忙拉神回来垂眸睇她,“哦,没有,她侍奉你这么多年,是该跟着你的。” 观他有些心不在焉,云禾将他轻搡一把,“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踞蹐再三,到底由怀里掏出札付来递给她看,“我料错了,上头没派我留在苏州,将我派去了宁波市舶司任副提举。单是路上往来就得一个月,还要交一批粮食到杭州藩台大人手上,这一折腾,加之到了宁波得承接公务,恐怕……你得在姐姐家里多住些日子了。” 如他所料,云禾果然两个眼瞪得大大的,写满了失落与不高兴,挂着脸从他腿上下来,“得等多久?” “两个月,”方文濡忙窥她脸色,恨不得指天发誓,“至多两个月,我送了粮食,到宁波接了公务,理顺了,我就告假,保证一刻也不耽误赶回来。” 云禾心内检点他去京里多久、去宁波又要多久,检算下来,这一年竟然聚少离多,倏觉悲懑难当,“且不说眼前这两个月,就说以后,你在宁波要干几年?你干几年,那咱们是不是就要几年分隔两地?我嫁给你,成日家见不着人,有什么意思?能不能别去?叫上头另给你派个差事当当,也不管几品,在苏州就好。” 且看她眉间锁恨,心上泛苦。方文濡亦有口难言,只把眸垂脚尖,好半晌陪了个讪笑,“近来年沿海地方海寇横行,宁波是海上商贸重地,我朝与他国往来货品却屡遭海寇劫杀,百官叫苦不迭。国库若要充盈,税务商贸缺一不可,市舶司干系重大,我怎能推诿?” “干系重大,那就派个稳妥的老臣去好了呀,做什么派你一个什么都崭新的新科状元去?他们就是看你没根基好欺负,你就任他们欺负?” 方文濡见她似有松动,挪过来两臂自背后圈住她,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也知道我没根基,争也争不过他们,还不如到宁波去立了功,往后他们想欺负我也得顾忌顾忌不是?况且,海寇在沿海横行,百姓多受欺凌。要是没有银子,朝廷就没法清除贼寇,老百姓就得永远苦下去。少不得就有人卖儿卖女,就像你一样,给卖到烟花地里、或是没你长得好的,就要卖到窑子里去,她们又不跟你似的能慧眼识珠,可抓不住一个状元郎,那就只能一辈子吃苦了。” 默然一晌,云禾抬起胳膊肘往他腹上狠狠一撞,“少哄我,我又不是当官的,才不管她们死活。我只问你,要是两个月你不回来怎么办?” 他仍是离京前那句,“就是死了,魂也得回来!” “你少胡说啊!” 这才罢了,云禾弱羽依依挂在他脖子上将他亲一亲,好似明朝就要离别一样,在他怀里赖足了一阵,方随芷秋一路辗转而去。 拾缀出来两间屋舍,就在芷秋院旁的一处小院内,平日里无人居住,此间打扫出来,偏房里填放了丫鬟照管。进屋一瞧,只见衣柜衣橱、藤椅小榻、禅椅香几一应俱全,更有画帷绣帐映带房拢。 环顾一圈后,方文濡十分放心,将芷秋特意请到榻上深拜了一拜,“多谢姐姐容留,若他日功成,少不得我二人锦礼拜盒叩谢姐姐大恩。” 唬得芷秋直乐,忙趣他,“状元老爷倒拜起我来了,叫皇上老爷晓得了,岂不是要说我无礼?好了好了,快别拜了,就没有你,我也要照管云禾的,该她谢我才是,你谢个什么?” 恰有小火者寻进来报厅上席面齐备,陆瞻业已归家,只等着用饭。芷秋便领着二人到千雨阁里头,正是晌午十分,轩厅上几扇长窗落地,投来一芭蕉浓荫,满阗芰荷清香。窗户外就是一池绿水,碧叶接天,粉荷娇艳,更伴鸟雀渣渣欢鸣。 芷秋与云禾挨着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