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境忽然绽放气机,竟然又是一名隐藏的造化境强者。 他心有戚戚,侥幸非常,望着铭记先生,渴望引起铭记先生的关注,这才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中年人躬身一礼,腰身直起后,便化作原来模样——白发苍苍的老道人,两条眉毛雪白却连接成一条直线。 “在下,一眉道人,初略之见请各位鉴赏。” 略作停顿,他说:“道,可以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个永恒的大道,这应该是铭记先生所讲之道的通篇纲要之意。” 这时,常青道童冷笑道:“荒谬,我观先生言语断句,应该是道可,道非常道。如此说来,常字可以作为恒字来理解,也就形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这是在说道的运行,没有恒常之理,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这一层无穷无尽的变化就是真正不变的规律,也是我们需要去掌握的道。” 两名高人的理解产生冲突,瞬间搞蒙了周围那些境界不够,悟性不高的修行者。 “这,这好像两边说的都很有道理啊。” “对啊,道这个东西真的可以说出来,那就不可能是那个永恒的大道,你我这般的修行者才更能明白,道是多么的微妙通玄,如果可以简单说明白,那么天下间的强者又怎么会如此困扰?” “呸呸呸,如果无法说出来,那么铭记先生说了前两句话后还有必要继续说吗?这不是自己封死自己话语里的逻辑吗?” 蓝玉破戒僧道“以小僧看,其实还有第三层意思,甚至第四层意思,或者无穷多的意思蕴藏在其中,各位的心实在太急切了一些,尚且没有看到铭记先生所讲之道的后续,仅仅凭借一个开篇就敢妄自论断,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傲慢了吗?!” 他的声音中蕴藏着一股特殊的震动法,形成醍醐灌顶的效果。 周围那些修为不足之人幡然悔悟,但凡出口争辩之人,莫不羞愧难当。 然而,老一辈的高人,根本不鸟他,继续讨论着。 周围的年轻人见状,逐渐又加入进去。 蓝玉破戒僧嘴角抽搐,但却不敢动念发怒,因为铭记先生依旧安静坐在船头,似是故意给众人尽情讨论的机会。 随后的一刻钟,从小辈到老一辈,绝大部分人都卷入了这一场讨论中。 边缘处,狂儒女反复默念白色“幕布”上书写的那段话,眼底的光犹如烛火,明灭不定。 她已经有些叹服了,但却又有点小小的傲娇。 挣扎片刻后,狂儒女吐出一口浊气。 “这等开篇之言犹如大道之音,好像值得听下去啊。” “或许这位铭记先生并不是一位样子货。” “人家不出来见人,或许不是藏头露尾,而是淡然俯瞰天地。” 念及于此,狂儒女诚心正念,端正自我姿态,略微整理了衣襟,然后垂手肃立,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然而,周围的人吵闹到不可开交,所言内容愈发奇怪。 老水扫视周围,咽下唾沫,低语道:“这些人简直了,听闻铭记先生所言的寥寥数语,他们却从中引申出那么多的意思。” 旁边,桃夭娘子点点头,颇为赞同地感慨起来。 “是啊,这实在不可思议,我修行多年,也曾听过不少高人讲道,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说着说着,她的手指指向周围,那边一个修为高深的老头子与一名青春靓丽的少女争辩不休,但那少女的修为明显才到锻体境而已。 这一幕是如此的自然,少女和老头子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道的展露之前,人人都是平等的,这等欢心喜悦,想要与人探讨之情……这,该是何等的伟岸啊!” 常青道童仰望白玉竹船,看到铭记先生坐于船头,静静喝茶,神色没有半点不耐。 蓝玉破戒僧感慨道:“货真价实的绝世高人啊!这番气度,吾辈远远不及也。” 常青道童点头回应:“确实高山仰止,但却又能从周围感受到久违的红尘气。” “没错!” 蓝玉破戒僧神色激动,脖颈间的人头骨念珠漂浮起来,不断轮转,他强行平静后,继续说道: “小僧苦囚于身,从来不得解脱,这一身罪孽恶业缠绕周身,只想寻一条心安之道。多少年来,从未得偿所愿,但听铭记先生所言之开篇,却似已心有所悟,只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不真切啊!” 常青道童了然一笑,神色一凛,“那咱们还是恳请铭记先生继续讲下去吧。” 蓝玉破戒僧附和道:“没错,还得请铭记先生继续说下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