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觉着自己肚子大概要鼓起来了。” 温崇月面不改色,剥了新鲜的莲子放进瓷碟中:“我想,被食物填鼓,要被其他东西填鼓更好。” 夏皎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又陆陆续续先上了其他菜肴,点的清淡,多是些素菜,不想遮盖了等下尝螃蟹的鲜味儿。 南乳空心菜,用青椒末和鲜肉沫填充、放在一起炸的茄盒,雪菜毛豆,干煸苦瓜——夏皎吃不得苦,但这道菜还好,苦味稍淡,夏皎提筷,勉强吃了几块。 温崇月解释,切好苦瓜后用盐稍稍腌一下,冲洗后放沸水中焯。 当然,这样做能减轻苦味,但也失去了吃苦瓜本身的风味。 重头戏六月黄姗姗来迟,这道螃蟹的做法最简单,用了他们自己做的酱油烧,配了花雕去腥,大圆盘之中,六月黄只只赤油浓酱,色泽金红。虽然蟹小,但蟹膏饱满,肉质丰盈,壳薄脂厚,夏皎一口气吃了两只,配上米酒,眼睛发亮:“没想到小蟹也这么好吃耶。” 吃螃蟹是件麻烦事,温崇月扯了纸巾递给她,示意她擦一下唇边的汁痕。 温崇月说:“忘了你之前教我的话?’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大闸蟹有大闸蟹的美味,小螃蟹也有小螃蟹的妙处。” 夏皎问:“那你喜欢吃大的还是小的?” 温崇月说:“合适就好。” 的确是合适。 夏皎想,就像婚姻呀,住处啦,工作啦……这些东西,温崇月肯定优先考虑合不合适。 或许合适里面也能偷偷肖想一下喜欢? 喜欢能在合适里面占上几分? 她说不准,拿捏不透,就想一下,再晃晃脑袋,全部晃出去。 不管了。 夏皎贪美味,螃蟹性寒凉,就算有酒暖着,也不适合多吃。好在其他素菜做的味道也美,颇对胃口。 吃到一半,温崇月的朋友摘了围裙过来,夏皎已经快要吃饱了,她就尝对方带来的云片糕,安静地听他们聊天。 不擅长说话的人大多精于聆听。 夏皎听对方讲大学时候的趣事,猜测到对方多半是温崇月的大学舍友。只是读大学时光的温老师对夏皎来说几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自个儿在脑海里面悄悄地将当时的温崇月拼凑出来,只是形象仍旧有些许模糊,并不清晰。 就像夏皎听对方说,才知道温崇月大学时候还组织过团队飞来飞去地参加比赛。 不可思议。 夏皎的大学就普普通通,比起来,他们的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到犹如拍电视剧。 那是夏皎并不认识的温崇月,却又十分符合真正的他。 夏皎承认自己不太擅长做这件事,正如初中时候只敢静静留意温崇月的一切,却不敢和对方多说话,哪怕仅仅是问一个问题。 来聊天叙旧的老板,热情到令夏皎也几乎抵抗不住,尤其是一口一个嫂子,砸下来将夏皎迷得七荤八素。对方笑称温崇月这是铁树开花头一遭,半开玩笑地说:“没想到找了个嫂子比我们都小。” 温崇月笑斥他胡闹。 一顿餐饭,宾主尽欢。在得知夏皎头一回吃六月黄的时候,老板还起了兴致,颇为自得地为几人介绍挑选六月黄的诀窍,蟹钳的毛一定得是软的,褐黄色,如果是硬黑毛,别想了,肯定是隔年的小蟹;还得看腹壳凸不凸,只有凸出来的才证明蟹膏丰实…… 夏皎认真听。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总之先记下来再说.jpg 事实上,家中采购食材的事情一直由温崇月做,毕竟他是“主厨”,大部分时间由他思考今天吃什么;夏皎还是不太擅长挑菜,不过家里的水果和鲜花由她负责,因为在花店附近有一家很漂亮的水果店,店主一直从花店中订花,会给夏皎一个极好的折扣。 最近工作稍稍空闲,温崇月还做了“阿婆菜”,这种用菜苋腌制出来的小咸菜,味道要比雪菜入味很多,切的碎碎,还比霉干菜更鲜。取出来一点调配着尝,算是下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