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酒店门口只剩江暮平和孟斯两个人,司机本来站在车旁边,孟斯递了个眼神过去,司机便开门坐进了车里。 江暮平的表情罕见的阴沉,孟斯开口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你不觉得说那种话显得你很无知吗?” 孟斯已经有几年没跟江暮平见过面了,他记忆中的江暮平还是那个温和而淡漠的青年。 孟斯从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过,更何况是江暮平。 江暮平不是在说他失礼,而是在说他无知。 孟斯眉头轻皱:“我无知?我表达自己的看法就是无知了?” “表达自己的看法之前你了解情况了吗?你的学历,你的头衔,都是你傲慢无礼的资本是吗?” “江暮平。”孟斯压着火气,低声道:“我知道我刚才不应该说那种话,但你也没必要这么跟我说话。” 有些事情一定要跟孟斯解释清楚,不然有理都显得无理。 江暮平沉声道:“上次的音乐会,成岩是因为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的。” 孟斯缄默不语。 “高中没念完是因为他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就算没上大学又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罗马,学历也不是衡量一个人优不优秀的唯一标准,你受过高等教育,自己也是个高等教育工作者,这种道理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成岩喝了点酒,有点犯困,坐在车里假寐,听到开车门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 “困了?”江暮平坐进车里,食指抚了一下他的脸侧。 “有点。”成岩系上安全带,见江暮平阴着脸,问:“不会是吵架了吧?” 江暮平摇头。 “我就说之前音乐会的事他不高兴了。”成岩说,“早知道我那个时候就不去了,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成岩虽然心里不爽,但他能够理解孟斯的心情。在决定跟江暮平结婚的时候,他曾想过婚后两人可能会因各方面的差距而产生不可避免的矛盾,然而当初的那些设想没有发生在他与江暮平之间,却在今天暴露了出来。 江暮平离成岩很近,但是江暮平的圈子离成岩很远。 江暮平始终沉默,心情好像比成岩这个当事人还糟糕。 “江教授?”成岩歪着头喊了一声。 江暮平转过头来:“阿岩,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 成岩的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高兴,可以理解,音乐会那事确实是我不对,白白糟蹋了一张票。” 换到十年前,成岩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江暮平眉头紧锁:“这不是他冒犯你的理由。” “他不是你啊。” 江暮平愣了一下。 成岩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江暮平。” 车厢里萦绕着淡淡的酒味,成岩的眼眸是浑浊的,但瞳孔里有光。他上身前倾,些微弓着背,蛇缠绕玫瑰的吊坠垂落在他的颈间,贴着针织衫的衣领边沿,与酒红色的边界牵牵连连。 成岩距离江暮平很近,所以江暮平只是稍微往前倾了一点,就吻到了他的嘴唇。 吻得沉静却仓皇,姿势和角度都没来得及调整,江暮平的眼镜轻轻触到成岩的眼周。 成岩的嘴唇和他的面颊一样烫,他跟江暮平吻了一会,被夺去很多氧气,呼吸变得不畅:“我们去开房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