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忌惮,皇帝一走,她就无法无天了。 眼看玉珠儿还要动他头上的巧士冠,郭胜不得不握住她手腕,“行了,别人看着呢。” 瞅着那群侍卫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郭胜倒觉臊得慌,明明他在宫中是皇帝近臣,那些个小宫女小太监都该尊称他一声“郭爷爷”的,出了宫却叫个小丫头支使得团团转,叫他脸往哪儿搁? 玉珠儿撇撇嘴,“不弄就不弄嘛,光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扯虎皮拉大旗,一朝得志便翻脸不认人!” 这姑娘腹内仿佛有无尽的俗语浑话,郭胜还真没见过这样泼辣刁蛮的,只得死命朝玉珠儿使眼色——不管怎么说,好歹维护一下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 他实在怕了这位姑奶奶。 再说,这跟狐假虎威有何相干?他在宫中吃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呢,明明是她倚小卖小。 玉珠儿也想起对方先前欺骗自己的事,眼看郭胜对她态度一切如常,玉珠儿心底最后那点畏惧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扬起两道柳眉,“且瞧着吧,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做什么伙同你家主子诓骗咱们,莫非看两个弱女子好糊弄么?” 郭胜朝她浅浅作了一揖,央道:“你小点声,别让陛下和夫人听见。” 好容易这事算过去了,夫人也没计较,他可不愿再起干戈。 到底有些不放心,郭胜小心翼翼道:“夫人不会真怨上陛下吧?” 一般人遇上这种事只有高兴的,但纪夫人显然不同,她若是贪恋荣华富贵,当初也不会跟乔装打扮的陛下走到一起了——不管怎么说,骗人总是不对,何况纪夫人还有了孩子,若孕中伤怀,更是不妙。 “你放心,我家小姐最是心宽,顶多嘴上埋怨两句,断不会记仇的。” 郭胜刚松口气,就见玉珠儿轻快地扬起脸儿,“不过,我记仇。” 郭胜:…… 这是在威胁他么?是吧。 * 内室里头,纪雨宁已亲自沏好了茶水。 因为有孕的缘故,大夫交代少用茶饮,这几天连茶叶都没买。仓促找出的一包,还是熟制后的红茶,冲泡之后,茶味更淡到几乎没有。 虽然皇帝不定要喝,纪雨宁还是得尽待客之道,她自己则只用白水。 楚珩抿了一口便赞道:“就是这样好,余香满口,回味无穷。” 纪雨宁:……这拍马屁的功力跟谁学的?她都自愧弗如。 也只好坦然领受,“陛下夸赞,妾愧不敢当。” 好像又有了一点隔膜与距离感,楚珩无奈道:“朕说过,在朕面前随意即可。” 纪雨宁心说不是你先假惺惺夸人的吗?可皇帝这样自降身份,她似乎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于是回后厨房取了些点心来待客,那其实是一种米粉制的发糕,蓬松酥软,入口即化,无论饱腹还是饿肚吃起来都不费力气,哪怕牙齿掉光了的老太太都津津有味。 楚珩略尝了尝就觉得很适合奉给太后,太后虽然还不算年老,可也渐显出齿摇发落之兆,这样松软可口的点心,正合平日享用。 更坚定了将雨宁带回宫的意愿,正要说话,纪雨宁却先自开口,“陛下是几时注意到我的?” 楚珩踌躇一瞬,“那日归元寺中。” 其实远比此要早,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雨宁尚未完全卸下心防,他自然不敢拿更久远的事来刺激她。 纪雨宁哦了声,“如此说来,当我还是李家人的时候,陛下就已惦记上了。” 这亦没什么可指摘,她自己不也是在尚未和离的时候就对楚珩动心?虽然未做出不才之事,心却早就红杏出墙了。 纪雨宁呷口添了蜂蜜的白水,微甜,稍稍缓和了她的不安,“也是从那之后,陛下才会以各种身份来接近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