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恐她被蜡油烫伤,“不要紧罢?” “没事。”纪雨宁缓缓摇头,一双清明妙目在黑暗中闪着动人的光。 楚珩感觉两只又柔又滑的胳膊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至此,理智终于决堤。 * 次早醒来仿佛仍在梦中,纸糊的纱窗透进来秋日融融的阳光,屋内陈设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漆,有种模糊与不真实感。 就连他身边躺着的人也不似凡间所有之物,楚珩莫名想到旧时的志怪传奇,书生上山采药,却误打误撞闯入妖精的洞府,温存一夜后发现亭台楼阁俱已不见,周遭都是乱石嶙峋。 若说纪雨宁此刻会露出真身吓他一跳,他可能也会相信。 楚珩蹑手蹑脚起身穿衣,本不想惊扰熟睡中的美人,可纪雨宁还是发觉了,揉揉眼眶,“你怎起得这样早?” 楚珩敏锐地发现称呼少了前缀,你你我我的,好似夫妻间家常对话一般。 莫名觉得温暖。 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回答问题,正欲胡乱编造一个,纪雨宁已笑着解释,“是了,你还要回书斋念书,自然没闲工夫久留。” 楚珩本想说他可以,可念及两人昨夜刚……云雨过,这会子面对面难免尴尬,不只是他,或许纪雨宁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于是他默认了纪雨宁的说辞,只道:“昨夜一夜未归,公主府那边或许也在找寻,我想还是回去打声招呼为宜。” 纪雨宁颔首,“应该的。” 长公主向来严厉,就算是门下清客,这样擅自流连在外想必也有违她的戒条——昨天是她太鲁莽了。 但纪雨宁并不懊悔,她压抑了太久,只是需要一个契机释放一下,也许她对楚珩并没有很深刻的感情,但,谁叫她恰好遇见他,而他又恰好撞上门来……好像冥冥中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俩牵连在一起,这也算缘分吧。 纪雨宁亦随之起身,她并未刻意遮掩身体,可楚珩还是慌忙撇过头去。 这人毕竟是个君子,纪雨宁微笑。一面用木梳梳理头发,一面便问:“要留下用饭吗?” 静园这会子只怕已成一团乱麻,皇帝失踪非同小可……然楚珩还是晕头晕脑地道:“好。” 再多留一刻钟吧,只要一刻钟,他保证回去立刻批折子。 其实纪雨宁只是随口一说,昨日搬来,事事从简,哪有什么好吃食?哪晓得对方一点矜持都不顾,她也只能无奈地走进厨房。 早膳仍是清汤挂面,可鸡蛋没了,纪雨宁只好搜肠刮肚,寻了一把碧莹莹的野苋菜做点缀——真亏门前能长出这样好东西,可见此处亦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听说皇宫里他们唤作红嘴绿鹦哥,我是不信那些贵人这样寒酸,一点野菜都吃不起。”纪雨宁爱看杂书,闲闲道来,恰似茶楼里的说书人一样。 楚珩险些让面汤给呛着,原来外头这么编排宫里?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孤陋寡闻了。 纪雨宁见他脸红冒汗,忙道:“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楚珩猛灌了两口凉水,觉得舌尖仍在嘶嘶冒气,应该是昨夜被咬破了。 虽然受罪,可对他而言也是别样的快乐。 纪雨宁脸上亦有些微红,掩饰着将面汤端过来,轻轻吹凉了再递给他,“这样应该就不烫了。” 楚珩:……不舍得喝了怎么回事,能不能带回去当纪念啊? 当然这般举动就太猥琐了,楚珩沉着脸将面汤一饮而尽,这回再不敢耽搁,起身整衣告辞。 纪雨宁闲闲道:“路上小心。”像极了家中妻子叮嘱临出门的丈夫。 也许只是随口一提,可楚珩刚刚平静的心湖却再度荡起涟漪,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纪雨宁一眼,对方眼中平静非常。 应该是他想多了,不过是场露水情缘。明知道无望,可在跨过门槛时,楚珩还是低低问了句,“我还能再来吗?” 纪雨宁略一思忖,“可以。” 反正她如今已是自由身,旁人干涉不了,至于她答应李肃的事……她只是暂时隐瞒和离,可没打算守节呀!除非李肃哪天死了,再聊这个不迟。 何况昨晚虽是春风一度,两人身体上的契合却显而易见,不说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