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地回避了在婚前同我的见面。 当然了,无论哪一种,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件好事,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跟他结这场婚,所以尽量避免跟他的接触,应该可以避免掉很多节外生枝。现如今,这出戏仍还在按着历史原来的进展所发生着吧,自他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抓来之后。但若继续下去,必然会因为我而改变很多东西,譬如他和燕玄如意婚后的相处,譬如燕玄如意的死。 真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会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时,忽然轿子猛晃了两下,猝不及防间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是外头那几个轿夫。 闲着没事,所以他们又在颠簸轿子取乐。许是为了打发路上长久无聊,他们时不时会这样胡闹一下,边还乐颠颠唱着一些不着调的歌,以此逗弄边上那些年轻的陪嫁丫鬟。 只是不知怎的,明明一派欢闹,却突然让我感到一种空落落的不安。隐约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这念头让我不由自主朝自己手腕上用力摸了两把,及至感觉到藏在衣袖里那把刀子所传递过来的坚硬,才似乎定了定心。 但正当想要把窗关牢,以此隔绝外头那片让人心慌意乱的嘈杂时,窗外突兀传来一道话音,冷不防地让我再次吃了一惊: “你在想什么。” 不用朝外看也立刻知道,说话的人是素和甄。 本以为一直没见到他,是因为他骑马走得快,遥遥领先在这支迎亲队伍的最前头。但没料到他竟一直都在我轿子边,并且没骑在马上,而是牵着马一路在轿旁跟着走。 不知跟了有多久,却始终沉默着,直到周围因轿夫们的逗乐而热闹起来,他才突然开口。 只不过,与其说是在问我,倒更似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一边问,他一边兀自看着远处的黑蒙蒙的天,样子着实有点心不在焉。 直到很久不见我回答,他才收回视线朝轿子里望了进来,然后再次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我把喜帕遮了遮拢,权当没有瞧见也没有听见。 但过了会儿,听他依旧在外面跟着,只能含糊回答了声:“没想什么,就是累了。” “累了就歇会儿,往后的路还长,不如趁着天还没亮先睡一阵子。” “好的。” 说完,正要借机关窗,但他忽然伸手挡了挡:“其实有句话原是早就该问你,只是迟迟不得机会。如今虽晚,但或许也不算太迟,所以仍是想问个明白。” 突然间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能不让人感到有点好奇,所以我把喜帕朝上掀开了点,问他:“问什么?” 但他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透过喜帕的缝隙,我见他目不转睛朝我看了一阵,随后一声不吭翻身上马,扬手挥辫,不一会儿就汇入前方队伍里,再也见不到踪影。 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一个人。问得莫名其妙,之后又沉默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就在我为此重新有点坐立不安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队伍悄然起了一阵骚动。 就连原先说说笑笑的轿夫也都一瞬间沉默下来,不再开玩笑地颠簸轿子,脚步变得特别稳,也特别沉。甚至呼吸也是沉甸甸的,在突然变得寂静下来的旷野里,一阵一阵异样清晰地压迫在轿子四周,因为就在队伍正前方,迎面也缓缓过来了一支队伍。 白衣白幡、白花花的队伍,在灰蒙蒙苍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在两队相交的瞬间,最前方那个最为年长的轿夫突然抬起头,冲着前方用力咳嗽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异常夸张的声音干笑着喊了一嗓子:“今儿吉祥!遇见宝财啦!” 宝财,指的自然不是什么真的财宝。 那是一口棺材。 很简单的一口松木薄棺,简单到漆也没上,字也没写,因而跟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