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受害者,有权利知道真相和选择怎样去做。 迟序看着他的眼睛,问:哪怕我选择隐忍,你也没意见? 路璨然摇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盘算,你的仇人不只是路正齐一个。况且现在把这件事爆出来,固然可以让路家被舆论攻击,利益受损。相对的也会引起路正齐还有那些藏起来的人的警惕,打草惊蛇。 他的眼神很干净,像无人踏足的冰面,折射的光是有温度的。迟序没法不相信他。 谢谢。迟序认真道,我都会处理好,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专心做你想做的就好。 路璨然点头,也松了口气,迟序并没有因为他是路家人而迁怒他,剩下的迟序自己就可以应对,他保护好自己和妈妈就好。 路璨然起身,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工作。 嗯。迟序应到。 在路璨然的手触到门把手时,迟序忽然道:你昨晚的演出很好看。 路璨然怔了下,谢谢。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迟序随后起身,在门口站着,隐约听到路璨然和公司的前台谈笑,共事了几天像是几年,一段时间不见仍然熟稔,平时也常联系吧。 听了片刻,迟序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间,打开电脑查阅傅明哲发来的邮件。包括当年的相关监控、项目合同,以及知情者的复述录音等,迟序仔仔细细地看完听完,少时熟悉的迟氏大厦,父母年轻的面庞,惨烈的事故现场一帧帧画面连在一起,合成了被掩盖多年的真相。迟序手扶着额头,双眼紧闭着,握着鼠标的那只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手中之物捏碎。现实远比猜想中更让人痛恨。 迟序脑海里浮现出姑姑迟文宜离开那天的场景,瘦削、枯槁的形容,颤抖的抚在他头上的手掌,无声的眼泪,不舍的目光,他看着她越来越远,随着黑色的车辆消失在视线,缺席他往后十许年的人生。 不仅仅是后悔之下的弥补,还是要挟,他就是那些人握在手里的人质。不去追查那些事他可以安安生生活下去,有不错的事业,要想对抗,鼎盛时期的迟家不也倒了。 迟序的笑声很冷,如极寒之地不化的冰川,冷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闷痛。 忽然,空气中飘散出一缕奶香,有脚步声靠近,迟序抬眸,以为已经离开的路璨然手里拿着个纸杯,就站在他的面前。 路璨然把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到迟序右手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迟序自己看不见,路璨然看到他眼底发红,是隐忍到了极致的痛苦。本来都要走了,鬼使神差又退了回来,他想难过时除了独处,有时候也想有个人可以陪伴吧,就像上次迟序在医院陪着他。 迟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像要在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喝点甜的吧,会舒服些的。路璨然劝道,声音微软,澄澈的眼眸里映出迟序稍显狼狈的面容。 迟序垂下眼睑,盯着那杯香气氤氲的奶茶看了几秒,终于伸手拿过,送到唇边。 香甜的气息占据了胸腔,苦闷被挤压着只占据小小的角落。迟序抿了口,很甜,甜到发腻又不让人讨厌,冲散了口腔里的苦涩。 迟序低声道:很好喝。 嗯呢,先走了。路璨然感觉杵在这里有些尴尬,也不能再做什么,索性还是走吧。 刚要迈步迟序开口了:等等。 怎么了?路璨然不明所以。 迟序看着他道:该吃饭了,陪我吃饭。 路璨然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今天迟序的样子确实有点惨,那次在医院他也陪了自己很久,回报一下吧。 行吧,你想吃什么?路璨然问,心想别是吃食堂吧,那可太难了。 迟序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烤鱼。说着捞起挂在椅背的外套起身。 好的。路璨然的语气都松快了些,跟上迟序的脚步出去。 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下,迟序先走了出去,就听身后电梯门合上,随之撕拉一声,像是布料被扯破。 迟序心下一沉,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转眼就到了路璨然跟前查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语速快又急,仔细听还会发现声音微颤。 迟序扯着路璨然光果的胳膊,视线在他身上逡巡着,一寸一寸,像画笔在白纸上勾勒。迟序眉头皱得死紧,面容紧绷着,生怕发现一丝红痕。 浅绿色条纹衬衣从肩背处一路开裂,如被扯开的精美礼物包装。衣料松松散散地挂着,半遮半掩间,光洁白皙的背脊、凹陷的腰窝隐约可见。背上薄薄的一层皮肉覆盖着,似乎一吹就破,流畅的肌肉线条透着精致的美感。 胳膊上发疼发烫,每一寸外露的肌肤都像被某种极热烈的事物抚过。路璨然怔愣着,目光直直地看着迟序焦急的脸,感觉不像是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