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哆嗦的曲遥,眼神里无悲无喜。 澹台莲眯了眯眼睛,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那锐利如剑般的眼神便跨过宁静舟,直直地刺向哆嗦的曲遥。 曲遥只觉心头一冷,差点跌进河里。 师悯慈皱着眉头看了那铭牌半晌,道了句:嗯?这写的不是然而下半句还没出口,便被曲遥死死在鞋面上踩了一脚,疼得师小道长直接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呦,姑娘们都进来了。那老鸨子吐了个烟圈,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似乎这几个姑娘都在看向某处,老鸨子顺着他们眼光看去,便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块铭牌。 哦,这块牌子你们有所不知。老鸨子看见这块假铭牌,突然磨起牙来,咬牙切齿地冷声道:这块牌子上的这个人,若是被老妈妈我抓出来,定要活活褪了他的毛,阉了这个小畜生 不不老妈妈曲遥上前一步赶紧道:大家时间紧迫,我们姐妹几个正缺人收留想要拉活,不如我们谈谈工作谈谈理想 嗯。宁静舟面无表情落井下石:反正这段故事咱们肯定能听上,也不急于一时。 曲遥眯了眯眼睛,发现他那曾经老实憨厚,勇敢正直的师兄如今已然学坏了。 这老鸨子不接客时,瞧着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与普通老妇倒是别无二致。这老鸨子敲了敲水烟袋道:我是看你们几个人多,买一送三来的合算才让你们上了我的船。你们几个瞧着膀大腰圆身强力壮,打打杂照顾照顾病人当力工倒也来的划算。 打杂?曲遥一听鸡王梦破灭,立刻上前一步道:妈妈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若要论起卖酒接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那老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曲遥,又看了看他那张画的半糊不糊的脸,哼哼一声道:你当这邗沟上的采花客们都是瞎的么?画成这样接客,不把人家吓个半死,倒讹我的钱就不错了 曲遥刚想反驳,却是在这时,船舱内传出哗啦一声,那是瓷盏摔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并不好闻的药味飘散出来。 芝儿,芩儿,怎么了?老鸨子皱了皱眉头,抬高声音向那船舱内问道。 妈妈。那个有点对眼儿的名叫芝儿的姑娘略带歉意地探出头来道:方才是我上药不小心,黑糊糊他疼得厉害,不小心碰碎了药盏 曲遥向那船舱内看去,但见那舱内的甲板上似乎铺着一床散发着焦味儿的,发黑的床褥,褥子上似乎是躺着个人。 曲遥在看到那个人时愣了愣。 那个人,几乎浑身都缠满了绷带。 可那焦黑被子的一角下,却露出了那人没缠绷带的半截小腿。曲遥一见,但觉心中一颤。 那截小腿,已然被火烧的焦炭一般,碎瓷片旁边是换下来的半截纱布,上面尽是黑糊的,带着血丝的□□。 被褥旁边,那个龅牙的叫芩儿的姑娘正在用手一点点把淡黄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然后再一块块捡起那些碎掉的瓷片。 一个瓷盘子现在都卖四文银子!别说那治烧伤的药了!现如今什么都涨价!就你们不涨价!一个个粗手笨脚,能不能小心点儿!? 老鸨子开始抱怨东抱怨西。 曲遥这才发现,花船里陈设极其简单,船内的陈设其实都已经很古旧了,门上的装饰也只有几多纸扎的假花。 老鸨子胳膊肘处甚至还打了个补丁。几个姑娘们穿的也极朴素,头上颈子上基本没什么首饰,只是插了几朵时令的鲜花而已。 曲遥抿了抿唇,他一向自认是当世大侠敢作敢当,可却是头一次这样抬不起头,他别开眼睛,不敢去看门上挂的那几朵破旧的假花。 敢问,这位躺着的是 曲遥看着病榻上那个被火烧至不辨人形的,浑身缠满绷带的可怜人,别开了话题,轻声问道。 老鸨子没有回答,轻轻抽了一口水烟袋。 弥散的烟雾里,老鸨子的眼光看向船外,那波光粼粼的,混着胭脂味儿的大运河水。 你们几个刚来的广陵罢,你们可别看这广陵外头,歌舞升平,喜气洋洋的。你们却是不知道,如今这里的情势,是多么水深火热。 老鸨子轻轻叹息一声,找了个蒲团垫在小马扎上,坐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评论嘤嘤嘤,掉红包嘤嘤嘤!顺路祝大家十一中秋快乐呀! 第97章 、战火交迫,侠义风尘 老鸨子名叫纹姨,今年五十四岁,已然在这秦淮水乡胭脂巷里漂泊了大半辈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