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见他…… 为了祢衡的人身安全,白图还特地让太史慈去接他——倒不是因为太史慈的武力高,主要是因为太史慈的脾气好。 祢衡也是够杠,明明已经洗漱休息过一天,却还穿着前一天赶路换下来的旧衣服,似乎……是昨晚连夜,在划破、摔坏的地方,缝了补丁。 太史慈虽然听闻过一些他的事情,但还是皱眉道:“祢先生不换身衣服吗?” “为何要换?天下百姓穿得,白公却见不得吗?”祢衡伸出脖子说道。 太史慈忽然明白,主公为什么让他来……闻言摇了摇头,也不搭理他,直接转身带路。 祢衡也是这些天赶路,舟车劳顿之下,心里攒出了火气,准备从自己的遭遇开始“杠”,故意穿成这样。 “大江南北某都走得,从驿馆到将军府的几步,如何用得上马车?”祢衡看到马车后,又是一杠。 太史慈闻言,也并不制止——爱坐不坐。 祢衡本来是想要在街上,让大家看看,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同时也体现一下,自己箪食瓢饮、安贫乐道的精神,然而…… 当他昂首挺胸的走在街上时,却发现金陵的百姓,看到他时都十分嫌弃的躲开! 倒不是金陵百姓嫌贫爱富,而是穿得破旧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厮还一股味道。 这家伙是什么人? 每天民部医堂的小吏,走街串巷的宣讲防疫知识、让大家注意卫生,他都没听过吗? 城姬世界,人们的打扮本就“浮夸”一些,走在金陵街道,虽然不是人人绫罗绸缎,但哪怕是穿着浆洗的有些陈旧的布衣,也都显得十分精神,衣不蔽体的情况,在大道上更是看不到——一些小巷子、酒肆巷子里,倒是有人喜欢穿得随意些。 祢衡被路人的样子,搞得有些挂不住面儿,但更不好意要上车,脚下加急了几步。 走到了干道上,太史慈引他走在大道两侧,祢衡不由得杠道:“令儒生道行于侧,是将军府的礼节吗?” “不,是将军府的‘规矩’,白公平日步行时,也是走在路侧。”太史慈说道。 “那路中……” 祢衡还没问完,只见一架巨大的马车,从路中间“嘎达嘎达”的行了过去,回答了祢衡的问题——道中间当然是走车的! “人竟要为牲畜让路?岂有这样的规矩?何况……此何人?竟用八马拉车,纵是汉天子,也没有这般排场吧?”祢衡有些诛心的杠道。 不过太史慈却不为所动,仅仅说道:“快走两步,你就能看到,是谁在坐车。” 祢衡也是较真儿,真的往前小跑了一段,只见这巨大的马车,在道边便停了下来。 初时祢衡还有些疑惑,此处虽是城中干道,但周围既不是官署、也不是高门府邸,更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反而往左近拐进去,应该是一处坊市,乍看还是比较低端的那种坊市! 这“豪车”的主人,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车门打开,一群衣着“简朴”的老老少少,从里面走了出来,足有七八人——说是简朴,也是和祢衡的心理预期来比,虽然都比他自己穿得整洁,但是……和高门大户的仆从比起来,都差得远。 正常能和主家一同坐在车里的,都得是很核心的仆人,穿着岂会跌份儿? 而且这些下来之后,祢衡也没有看到主家,反而……路边七八名手里拿着些刚买的各种小物件的百姓,这时走上了马车。 “这……是租给平民的?”祢衡也注意到他们付钱,但也就两钱而已。 “不是租,是巡游城内的公车,百姓都可以买票乘坐。”太史慈说道。 祢衡闻言点了点头,稍微想了想之后,露出了个笑容——太史慈总觉得,这厮是在心里记笔记,而且他心里笔记,拿出来瞧瞧的话,能从每个字缝里看到个“杠”字。 一路上祢衡也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甚至祢衡还特地让太史慈,带他从坊市中穿行了一次。 在白图的努力下,从江东开始,小商品经济悄无声息的复苏着。 当然,如果祢衡从城外开始看的话,那将发现金陵周围、尤其是东侧向北固山的方向,大型工坊的数量也尤为惊人! 记好了要杠的重点,祢衡信心满满的来到了将军府,之后…… “恩?祢先生怎么了?”太史慈见祢衡在中堂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顿足在外,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里面是白公吗?”祢衡的神色,是太史慈之前没见过的“心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他露出这种神色,太史慈还是觉得很爽。 “当然是白公。”太史慈对祢衡的问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祢衡的谋术很特殊,令他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