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总是在想些什么,破晓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只有一颗被他们反复刨开很多次的破树。 天际无云,这里荒无人际。除非受到指引并且恰巧踩到机关才能误打误撞发现他们。 但换而言之,这种几率很小。 揠不知又去查探什么,杉木上悬挂的红丝带已然褪色。 绘马碰撞叮当作响。 破晓穿过前殿,仔细查勘那些细枝末节。 【稻荷神大人,请您一定保佑我家今年风调雨顺信徒周强留。】 【稻荷神大人,今年粮食收成很好,请您继续保佑我们的土地丰收信徒孟阳携妻留。】 【稻荷神大人,我家女儿今年出嫁,希望您保佑她日子兴旺,早日生一个大胖小子。信女张周氏留。】 顾明阳翻看着这些绘马木牌上书写的内容,大多都是些祈求心愿的内容,没什么线索。 他无甚留意。 微风吹拂,他陡然间注意到什么,用力将那张一闪而过的绘马扯下来。 【稻荷神大人,今年蝗虫鼠灾,您为什么不能整治一下呢?村庄颗粒无收,我们拿什么来供奉您呢?信徒张本田留。】 破晓翻看着后面的木牌,一个接一个的绘马上文字越来越急切。 【今年又是灾年,我们有理由相信,您是不是抛弃了这片土地。】 【庄稼颗粒无收,妻生了儿子,家里养不起那么多张嘴,娘跳了河。】 只依赖所谓的神明而不去治理土地百出问题,难道不算是愚懦? 破晓往下看去。 从这里开始,文字越来越尖锐,那些隐藏在祈愿下的欲.望浮出水面。 直到最后一张绘马: 【稻荷神大人,你为什么不能继续保佑这片土地呢】 文字扭曲又深刻,似是想要深深雕在那块绘马上。 后面的文字被粗暴抹去,破晓无法再从中知晓什么线索。 当地人祈求五谷丰登,信奉稻荷神再寻常不过。揠从偏殿迈出,但这片土地,确实曾经存在过一位真正的神明。 你看看这个。漆红枫纹的箱一层薄灰,揠打开箱子,旋到破晓面前。 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稻草人足有几十个,但唯一可疑的,是这些稻草人都被人为破坏过。 四十九个。 揠眸色深深,这是丑时女吃掉的名字。 丑时女? 相传冤死的女人魂灵徘徊不散,寄生在年头久远的树下,只能在夜晚一至三时出来活动,诱惑路过的女人说出名字,因此也被称为丑时女。 被夺走名字的人会怎样? 吃掉灵魂。 只要集齐五十个,就有幻化成实体的几率。 你的意思?破晓蹙眉,又想起白鸽的怪异反应,第五十个女孩 揠点头。 极轻的一声门响,隐匿在暗处等待的二人眼中神色清明,槐树沙沙作响,隐隐幽香。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又闭合。 破晓与揠从床榻轻轻挪动,借着月光照进木门破损处的缝隙向外望去。 你看!顾明阳口语,眸色深深。 原本无一人影的地方站了一个披散长发的红衣女人。 她背对他们,手中用力钉着什么,白鸽穿着神社的巫女服,白襟绯袴,檀纸束发。傀儡似的站定不动。 被按在树上的稻草娃娃已然破烂不堪,稻草絮从中落下,破了道口子。 白鸽猛的喷出一口血来,腥甜血液洇湿土地,濡濡攘攘被湿软的泥土吸收。 她身形不稳,晃晃荡荡跌坐在地,骨瘦伶仃的腕上挂着灰扑扑的菩提珠串,那串珠子裂痕遍布,支撑不了多久。 丑时女忽的停止敲打,她迅速移到白鸽面前。 空洞洞的眼珠盯着她看,尖锐指甲从她脸上划过。 看起来,是很喜欢她这幅皮囊的样子。 寒意穿透四肢百骸,那张年轻灵秀的脸上满是惊惧。 她不能动弹,她无法逃脱 丑时女抱住她,身形渐消。 脏腑疼痛似要移位,白鸽张了张嘴,攥住胸前衣襟,泛着冷意的月光打在脸上,苍白空洞。 瞬时,她嘶哑嚎叫,丑时女的灵体被排出体外。 与此同时,那串白鸽视之若命菩提珠串应声碎裂,化为齑粉消散。 二人趁机推门而出,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