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温度都好似降低几分,纵然是蒙头在被子里,随随好像也能感觉到有目光随着自己的动作在不停的紧盯。 随随下定决心,猛然将被子掀开,抄起床头柜上昏黄的烛台往头上一砸世界安静了。 随随没有留意的是,那东西距离床头不过半米远近,只是终归还是有禁制在的,这规则不仅使鬼怪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也有意在权衡着游客跻身制度的□□下,能够不那样轻易的便被鬼怪抹杀全员。 毕竟对于随随这类的普通人来说,遇事全靠苟,奔逃为活命,可极坏的一点是,规则对于鬼怪的钳制越来越薄弱,而只身一人的随随也愈加危险。 呃唔望舒挣扎起身,漂亮的眼珠盛满泪水,古老繁复的契压制着望舒本就枯竭的灵力,他感到不安而空荡。 金发的绅士体贴的入怀抱起来,纤弱白皙的两条腿垂在两侧,尖尖的下巴搁在对方肩头,是一个搂抱小孩儿的姿势。 似乎连自身行动都成了问题。 他挣扎着推开里德,小狼崽一般咬他肩膀,尖锐的牙齿竟没能洞穿那层熨帖的外衣退步了,望舒愤恨的想。 莹莹的望舒花香包裹着周身,体贴的绅士将小蛋糕送入口中,望舒偏过头去,孱弱无力的身体竟还一点一点地要睡在他肩头。 这真是太糟糕了,没有什么能够比亲自投喂小家伙更令人觉得满足而心驰向往的事情了,少爷,多少吃些。 他抽出一只手来抹上些蛋糕奶油,轻柔的泡发质地粘在望舒唇角,他禁不住诱惑,轻轻嗅了嗅,不着痕迹的舔进嘴巴里。 将一切尽收眼中的里德侧身将他转过来,一口又一口的喂,他还是不讲话,但最终还是张开嘴巴吃进去,鸦青长睫扑闪扑闪,撩拨在里德心上。 房间很黑,几乎无法分清昼夜。沉默的侍者会端上香甜的樱桃小蛋糕,甜腻的味道散发在床头,望舒埋在堆软的毯子里,卷卷的发尾散在纯黑的空境里,像一抹难言的亮色在莹莹发着微光。 望舒能够感觉到充盈的灵力滋养着身体,可唯独丹田处仿若一只被堵住盖子的小口,出不去进不来,连最初级的查探感应都做不到,无边的黑暗向是一只巨兽,要把他撕碎压垮。 除了每日按时敲门的里德之外,只有一日三餐加饭后茶点被沉默的女仆端送进来。不要试想跟她们说一句话,比起望舒,这些人更像是活在黑暗深处的傀儡。 于是他开始期待 不知从某一天起,他开始向往里德口中开的很好的玫瑰;开始向往藤枝条上尖尖细细叫着的小鸟;开始向往古堡庄园以外的风景。 小少爷。里德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他穿着一身合身翻领西装,熨烫平整的衣角被极小心的轻轻掸了掸,漆黑的牛皮鞋焕发着崭新的光彩,里德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容光焕发的,丝毫不像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邋遢鬼怪。 望舒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游移在他身上,可总归是少了几分敌对。房间里温暖而柔软,泛着与里德身上如出一辙的松脂香气,这让他在长久无人的空洞环境中感到稍微平和。 望舒很长时间没有讲话,嗓音微哑,今天是第几天了? 您不需要知道,小少爷。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怎样对待一个叛逆离家小少年您对这里的生活不满意吗。 啪 里德被打的偏过头去。 滚啊! 里德咬了咬后槽牙,陷下去的床垫又继而弹上来。 他打开餐盘看了两眼,神色如常,怎么不吃? 得到的又是沉默不语。 契约的形成对于望舒来说只是起到禁锢作用,但从心理上来说的确太过不适。 寻常拿件东西隔空就能握在手里,现在连鞋子踢飞都找不到在哪里,对于从未经历过这些的望舒来说,又是何等委屈。 简直委屈死了 在混沌模糊间隙当中,望舒只能模糊猜测个大概,他从没有做过时间这么长的任务,以至于时间拖得越久他便越焦躁。 他越来越渴望另一个人温热的鲜血与喷薄的爱意,可如今却不能知晓对方的踪迹,二人僵持许久,望舒先打破平静。 随随他? 还好。 望舒松了口气,冒着热气的牛奶在玉色的面颊上蒸腾出热气。里德将餐盘捧在手边,银汤匙蹭着颜色好看的唇。 他试探性的往里喂,却遭到对方偏过头去的置之不理。 碰撞的汤匙撒在手背,里德在对方的注目下舔进嘴角,不厌其烦的举着汤匙在他嘴巴边晃荡。 我都说我不想喝!难得有些少年脾性,发作过后却又发现对方一动不动捧着热乎乎的牛奶杯,手心的边缘已经变得红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