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能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郁谨抬手压了压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处缠着白帕,是姜似的帕子。 想到姜似的冷言冷语,郁谨觉得伤口开始隐隐发疼。 “七弟。”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面对旁人,郁谨是无懈可击的冷硬:“四哥有事?” 四皇子被噎个半死,缓了缓笑笑:“外头不安全,去我那里暂住吧。今日听说你遇刺,我与你四嫂都很担忧……” 郁谨笑而不语。 他就听听对方怎么瞎编下去。 四皇子轻咳一声,拍了拍郁谨肩膀:“走吧。” 郁谨抬手拨开四皇子的手:“还是不了,我习惯独住。” 对他来说,除了阿似别人都是外人而已,他没有与外人同住的爱好。 眼看着郁谨大步走远,与四皇子交情尚可的八皇子凑过来,挑拨道:“四哥,你把人家当亲兄弟,别人可不是这么想呢。” 四皇子目光追逐着远去的那道挺拔背影,笑了笑:“七弟从小住在宫外,自是与咱们不同,还望哥哥弟弟们多担待了。” “四哥可真是个好人。”八皇子撇了撇嘴。 四皇子没再吭声,心中却冷笑。 是不是好人无所谓,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老七越不通人情越能显出他的贤德来,而父皇最想看的不就是兄友弟恭的局面吗? 郁谨重新回到雀子胡同的民宅,倒头躺在床榻上,盯着帐顶一言不发。 龙旦悄悄探了探头,颇有些担心对冷影道:“主子是不是余毒未清啊,瞧着有些不对劲。” “嗯。” 龙旦翻了个白眼:“你可说句人话啊。” 找冷影这种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聊天,还不如找二牛聊。 “不知道,但确实不对劲。”冷影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要不你去劝劝?”龙旦撺掇小伙伴。 冷影摇摇头。 他只是话少,又不是傻,这个时候跑去劝不是往枪口上撞。 龙旦想了想,冲卧在墙角的二牛招手:“二牛,去看看主子怎么样了。哄着主子开心,回头有酱牛肉吃。” 二牛鄙夷扫了龙旦一眼,钻进屋子。 屋内静悄悄的,二牛来到床榻旁,后腿一蹬跳了上去,在郁谨身旁卧下来。 郁谨转眸盯着二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下抚着它背上的毛叹道:“将来……你可不能随便往我床上跳了,知道么?” 二牛偏头看着主人:“汪!” “快下去,掉一床的毛。”郁谨冷着脸道。 二牛才不怕郁谨的冷脸,张嘴咬住他衣袖往床下拽。 “二牛——”郁谨拉长了声音警告。 他现在委实没什么心情陪着二牛闹腾。 二牛坚持不懈往下拽人。 郁谨冷着脸起身,由着二牛把他拽到院子中。 已经快到晌午,院中合欢树叶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藏在枝叶深处的知了一声声叫得恼人。 二牛飞快跑到一个角落里刨起来,不一会儿刨出一物,叼着跑回来放到郁谨手中。 那是一只藤编小球,虽然因为埋在土中显得破旧,做工却很精致。 郁谨记起来,这是刚到京城时二牛看到几个孩子踢藤球玩,差点干出当街抢球的事来,于是他吩咐龙旦买了个藤球给它玩。 二牛喜欢把心爱之物挖坑藏起来,藤球显然是其中之一。 郁谨看着手中藤球,凉透的心暖了暖。 那个狠心的丫头,再惹他伤心,他干脆与二牛过好了。 二牛警惕看了主人一眼。 不知道主人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这个工夫早点把女主人带回来,它也能省点心。 二牛望向院门,比人类简单了许多的头脑中闪过某些可怕的场景。 姜似离开租来的宅子后并没有回东平伯府,而是往城中一处山林去了。 今日是夏至,她等了许久的日子,她选在这一天离开永昌伯府亦与此有关。 夏至,阴气至而阳气始衰,这一天处于阴阳二气微妙的平衡点,正是滋养某些奇特活物的好时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