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回神:“没什么,打探到迟老爷歇在哪里吗?” “就歇在前院书房。”郁谨拉着姜似往书房走去,忽然犬吠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咒骂声。 “奶奶的,自从老爷放话说找到姑娘必有重谢,上门的不是骗子就是毛贼,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行了,别抱怨了,先把小贼乱棍打出去再说。” 姜似看向郁谨。 被发现了? 郁谨摇头,示意不要慌。 二人躲在花木后,很快就见到几个家丁追着数只恶犬往一个方向跑去。 正在这时,跑在最末的一只恶犬突然拐了个弯往姜似二人藏身之处跑来。 未等姜似有所动作,郁谨指尖轻弹,不知何时被他捏在手中的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恶犬两眼之间。 恶犬晃了晃,扑通倒下来。 那些家丁忙着去捉贼,并没留意到这里。 “走。”郁谨握紧姜似手腕,拉着她绕到书房窗前。 窗子是敞开的,屋里没有留夜灯,黑漆漆瞧不清里边情形。 郁谨先悄无声息跳了进去,再把姜似接进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靠右边墙壁处有一张矮榻,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侧着身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 郁谨侧耳听了听,神色微变,拉着姜似躲到一排书架后。 那书架很高,错落有致的格子里摆满了书,看起来比许多饱学之士的书房还要气派。 据说这也是许多商户人家的惯例,虽然不读书,却要有一间大书房,摆满字画典籍。 姜似被郁谨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干脆取下帷帽,无声问:“怎么了?” 郁谨抓起姜似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未睡。 姜似透过书册间的空隙往内看去。 没过多久矮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已经适应了光线,姜似依稀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发福,本来慈眉善目的长相现在瞧起来沮丧憔悴,显然正经受着痛苦。 中年男子趿着鞋子来到书桌前,也不掌灯,就那么枯坐着,许久后发出一声长叹:“娇娇,你在哪里啊,爹好担心你……” 也许是因为夜深无人,这个饱受爱女失踪折磨的男人压抑太久了,竟开始垂泪。 安静黑暗的书房内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姜似与郁谨对视一眼。 郁谨在她手心快速写道:“行动么?” 姜似没有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张开,微弱的荧光贴着地面往迟老爷的方向飞去。 这时她才轻轻点头。 “等着。”郁谨在她手心迅速写了两个字,悄悄往窗台而去。 窗台上摆着烛台,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根部积满了烛泪。 迟老爷背对窗台而坐,被幻萤迷惑过却暂时瞧不出异常。 这时,屋内陡然亮堂起来。 迟老爷正沉浸在悲痛中,思绪有些麻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烛台中的蜡烛跳跃着光火。 烛光微弱,却把迟老爷诧异的神色照得清清楚楚。 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落到迟老爷耳中有种刺耳的感觉。 “谁在外面?”迟老爷大步走到门口,往外看去。 外面空荡荡的,夜风下芭蕉叶轻轻摇摆。 再远处是不停移动的灯光,迟老爷知道那是府中下人提着灯笼捉贼。 他这里是安全的,有夜间巡视的家丁与几条看门犬,那些为了一百两银子就铤而走险的小毛贼终究上不了台面。 “怎么样?”点上灯后从门口出去又迅速从窗户进来的郁谨向姜似邀功。 姜似抿着唇,到底不愿昧着良心说话,又怕眼前仿佛甩着尾巴的男人上天,在他手心匆匆写下两个字:“尚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