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给我添晦气!” 晨来说:“真有这么一天,我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家哭的。” “来来!胡说什么!”柳素因心惊肉跳。“快别说了……” “你,自以为聪明,可是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爸爸!”晨来喝道。 晨来看着父亲的脸,那脸在她眼前一个劲儿地转。 “来来,来来!”柳素因看晨来脸色完全不对了,“老蒲,老蒲别说了……” 晨来喘了口气,父亲的脸终于停止了旋转。 她看着父亲那因为愤怒变得黑红的面孔,和突然停止了口出恶言而显得怪异起来的表情,轻声说:“我看上的都不是好东西?爸爸,你看得上的人,都是好的?” 蒲玺盯着晨来。 “那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朋友,对我做过什么?” 第九章 遥远的笛声,淡白的星 (一) 尼卡2021-05-25 四周霎时静下来。 能听到遥远的鸽哨和街上的人声,很轻,竟并不显得嘈杂……晨来抬手抹了下鼻子。已经不流血了,可仍堵得慌。她从背包里抽了条手帕擦擦脸。血都凝在皮肤上了,干涩而粘滞,像她的记忆,轻易洗不掉,一旦瞥见,又恐惧又恶心。 “你说的是谁?”蒲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肥硕的身躯像个吊在半空中打晃的沙袋,“谁,干什么了?” 柳素因盯着晨来,像是木了似的。 “来来!” 晨来听见姑姑的声音,抬眼一看果然姑姑跨进了院门。她身后是拎着一兜水果的成奶奶。 晨来觉得耳边嗡的一下,可随即对成奶奶笑了笑,叫了声成奶奶。 “乖宝。”成奶奶说。 晨来并没有什么尴尬的神色,成奶奶也没有。老太太异常镇定,拄着拐棍儿,比蒲珍走得还快些,边走边说:“小蒲啊,你呀,多久不着家了?一着家就是鸡飞狗跳……我也不敢管你的事儿,省得你哪天喝多了想起来,再堵着我老太婆的门儿唱戏——我还不能跟一醉汉计较,白生气不是?我就说一句啊,就一句——你们家老太爷在的日子,我们老家儿就租你们家的房子了,到我这儿,到我儿子闺女,一住也住了这么多年,可是看着你们家一步步过来的,尤其来来这孩子,是你爸妈捧手心儿里疼的,你动不动打她?这算什么呀!你甭说咱们这院儿里、就是街坊这么多孩子拎一拎,有没有更强的?你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了,得这么一好孩子,还没有数!” 成奶奶说着话走到蒲玺身边去,看到他脸上。 蒲玺一动不动。 “寒碜不寒碜?嗯?寒碜不寒碜?我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比你犯起浑来还不是东西的了……你多大委屈啊?你委屈得过你爷爷、你爹妈?搁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瞎胡闹什么呀!你都多大岁数了?我老太太不识数了,说一句来着,说这么多……我也不爱管你的闲事儿,这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小蒲,六十耳顺七十古稀了,有什么过不去的?看看来来,你这辈子有这么一孩子你还不值?值啦!”成奶奶说完,摆了下手,捏了晨来的手臂指指上房,示意她进屋去,然后拎着水果就回家了。 晨来看着嘉宝跟着成奶奶进了屋,门一关,她转回脸来看了父亲、母亲和姑姑。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态竟几乎从未有过的同步。 “姑姑怎么来了。”晨来说。 蒲珍脸色极难看,过来攥着晨来的手臂,问:“你怎么样?难受吗?” 晨来摇摇头,说:“没事。” “还没事!”蒲珍看清晨来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立刻就跟头炸毛的母狮子似的,转眼朝着蒲玺就去了。“蒲玺你他妈的!你还是人不是?你把来来打成这样?” 她一转身看见旁边几个沤肥的水桶,里头灌满了水泡着黄豆,拿起来冲着蒲玺就扔过去了。那臭水连着捅砸在蒲玺身上。蒲玺没动,也没出声。肥水泼了一地,院子里顿时臭气熏天。 蒲珍看了柳素因,有心骂一句“你在这儿管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