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给了车前,赔了洗车的费用。司机看起来对补偿还算满意,没有说多余的话,倒是问晨来自己能不能把蒲玺给拖进去。 晨来指了下门内过间,说:“不成就在这儿打地铺。” 司机听了信以为真,看她的眼神儿有点异样,赶紧上车走了。晨来叹口气,低头看了看半躺在台阶上的蒲玺。 “……不孝女……”蒲玺骂道。 晨来坐下来,发了会儿呆,看着昏沉沉的父亲,慢吞吞地问:“我不孝是跟谁学的呀?” 蒲玺不出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晨来听他含混地骂人,隐隐约约的竟有罗焰火的名字,但细听似乎又不是……她皱着眉,突然听见他说“混蛋东西”“就不给我留活路”,心一动,问道:“罗焰火怎么您了?” 蒲玺突然睁大眼,“……滚。” 晨来被酒气喷了一脸,脸就热了。她吐了口气,回头看看过间里,里头确实能打地铺,父亲喝得烂醉回家倒在这儿就睡的时候也不少……此时又不能叫母亲出来,让她生气伤心还不说,这对她身体也没好处。她想着,忍不住起脚碰了下父亲的腿。 “来来!”成奶奶的声音从过间里传出来,晨来吓一跳。“你爸又喝多了?” 晨来答应。 也习惯了,竟不觉得太尴尬。 成奶奶正好儿送两个孙子出门的,就命令俩小伙子帮忙,硬是把蒲玺架着回了屋子。这一通忙乱,几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晨来好好儿谢过成家的两个小伙子,送他们出了门,才回来帮忙收拾。 这完全在柳素因的意料之中,她并不觉得意外,看晨来皱着眉把脏衣服扔到外面,叹口气,道:“这又不知道受什么委屈了……” 晨来咽了口唾沫,忍下了那句“他不给人委屈受就不错了”,没吭声,一气儿里里外外把该洗的东西都扒下来,抱出去洗了。 “妈您去我屋里睡。我睡客厅,晚上有动静我看着我爸。”她嘱咐道。 柳素因答应一声,进去给蒲玺送了水。 晨来洗了几桶衣服晾晒好,已经很晚了。她回屋一看,母亲还是睡在了自己卧室里,万幸的是,父亲这会儿睡得也安稳,并没有再耍酒疯……她退出来关好门,突然听见响动,一回头就见八仙桌上,狮子猫正把盖着饭碗的碟子拨开——那是母亲给父亲留的炸蛎蝗……“嘿你这小子。”晨来过去,从抽屉里拿了小鱼干出来给它吃。 狮子猫吃着鱼干就不捣乱了,晨来把桌子收拾好,坐下来,侧脸看到一旁小镜子里有个薄薄的、披头散发、一身凌乱旧衣服的影子,忽然有点恍惚,要仔细看,才认出是自己。 她凑近些看,因为眉心紧皱,整张脸看上去都苦哈哈的。 她抬手拉了拉嘴角…… 许是因为忙到了大半夜,第二天她睡到了自然醒……如果不是她父亲不知为何又吼了起来,她应该还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她洗脸的工夫,父亲又吼了两句,这回她听清了。 他的确在骂罗焰火。 “……他算什么东西!不就仗着家里面有点儿背景,老子娘有点儿钱?要不是仗着上几辈子攒下来的那点儿底子,有他充大头蒜的机会嘛?他把我害成这样,还成了我舔着脸求他给口饭吃?我呸!” 晨来从窗子里往外看看,就见父亲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剪刀,骂一会儿,喝口茶,剪一片牡丹叶子……身上搭着白布衫子,脚上趿拉着内联升的千层底,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旧社会穿越过来的什么人呢! 她母亲一个劲儿地让他小声点儿,“得,我就不该提这茬儿,我的错,行了吧?人家都睡着呢!” “你知道人家都睡着你还多嘴!”蒲玺这回倒没再多说,喝了一口茶水,丢下剪刀,趿拉着鞋往小院儿去了。 晨来轻轻将窗子推开,柳素因听见动静,轻声问:“吵醒你啦?” “没有。早醒了。我爸怎么了?”晨来问。 柳素因指了指屋里。晨来关好窗,从衣柜里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玫瑰灰色的丝质长裙、灰色的包和高跟鞋。手镯大的耳环和一挂漂亮的项链就在桌子上,晨来犹豫着要不要戴——戴上是美的,但有点嚣张。 “那件红色的裙子多好看。”柳素因进来看看,嫌素淡。 晨来笑。 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