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个干净。 祝余还在睡,巴掌大的小脸陷在枕头里,还被被子遮了个大半。 傅辞洲帮他掖了掖被角,出门又接了杯温水回来。 祝余放平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翻了个身,手臂在枕头上扒拉了两下。 他的小鲨鱼呢? 祝小鱼。 傅辞洲的手掌盖住祝余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 祝余迷糊中听见,哼唧一声算是回应。 分明是同音,可是加了个小,祝余就知道是另一个字。 像是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拉我手。 傅辞洲手掌下移,勾住了祝余搁在被子上的手指。 祝余蜷起手指就是一抓,指尖扣上了傅辞洲受了伤的手背。 疼啊。 傅辞洲的声音沙哑,手疼,心也疼。 真是傅辞洲。 祝余把手撒开,听得头顶上传下来一声颤着的叹息。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一人影在他面前摇来摇去,晃得他头疼。 醒了?傅辞洲手掌按在床上,附身去看祝余的眼睛,渴不渴? 祝余被吵得脑仁子疼,皱眉闭了闭眼,然后抬手按住了那颗乱晃的脑袋。 烦死了,就不能让他安静睡会儿? 傅辞洲突然被按住脑袋,还是两只手一起,左右夹击,把他给固定住了。 祝余半合着眼,颤着睫毛看他。 呼吸带着酒气,扑了傅辞洲一脸。 他的腰压在被子上,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口膨胀滚烫,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祝余双唇微动,而后轻抿。 傅辞洲的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一滑。 他不是要亲我吧? 傅辞洲想。 我的小鲨鱼呢? 小鲨鱼还在教室里,祝余想要了,傅辞洲就去学校给他拿。 一来一回十来分钟,傅辞洲拿的钥匙,再回来时正好碰见祝钦在玄关换鞋。 叔叔。傅辞洲看着祝钦,心情有些复杂。 当初祝余发烧时去祝钦的诊所,祝钦也不是不关心这个儿子。 只是傅辞洲有些想不通祝余为什么要被那样对待。 我拿了祝余的钥匙,回教室替他取个东西。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鲨鱼玩偶,心里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点别扭。 跑回去拿个玩偶么? 两个男生这样,似乎有点牵强。 好在祝钦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傅辞洲蹬了鞋进屋,没走多远又被喊停。 你们喝酒了?祝钦问。 傅辞洲点了点头:喝了点啤酒。 小余也喝了? 喝了几杯。 祝钦穿上拖鞋,往屋里走了几步:小余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 傅辞洲沉默片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这一点。 祝余的心脏不好,心脏病是不能喝酒的。 突如其来的内疚和自责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祝钦拍了一下傅辞洲的肩膀,安慰道:喝一点也可以,我看看吧。 房间里,祝余还在睡。 祝钦没开灯,傅辞洲就跟着也没开。 他拿着小鲨鱼玩偶站在床尾,看着祝钦摸了摸祝余的脸和手,最后拉了拉被子,站起了身。 叔叔,傅辞洲小声问道,他还好吗? 嗯,没什么问题,祝钦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还是少喝酒为好。 傅辞洲点点头记下,心道一定没下回了。 祝钦出了卧室,傅辞洲把小鲨鱼放在了祝余枕边。 他见祝余闭着眼睛还在睡觉,便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脸颊。 手掌盖在侧脸,拇指擦过眼下,食指在耳根处轻轻一划,带着心疼和藏了许久的喜欢。 祝小鱼,傅辞洲声带都未震动,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几个字来,明天见。 今天见过了,明天还要见。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祝余二十五岁、三十五岁、五十五岁,都要见面。 他的心动和喜欢,也就对着这一个人。 这是他的祝小鱼。 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傅辞洲足以区分。 房间的门被轻轻关上,窗帘被风带动,撩起丁点虚弱的微光。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在被子下面翻了个身。 他摸到了枕边的玩偶,手指抓住鱼尾巴,一下拽进了被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