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乃是武将世家,林彻的父兄皆是军中统帅,战功赫赫,威名远播,昌平长公主若是能嫁给林彻,自然称得上是一门好亲事。 可问题就是,林家这些年一直明哲保身,在党争中保持中立的态度,若将昌平长公主嫁过去,能将拉拢林家固然好,可怕就怕昌平长公主和她不是一条心,那岂不是白白让昌平长公主有了一个可以依仗的夫家,将来又怎么甘心会受她摆布? 更别说,刘太后现在一心要给昌平长公主寻的驸马,生辰八字必须要满足壬申年、辛丑年所生,命里还得是要带木者,这样才能顺利让她儿子投胎转世。 所以暂时来说,刘太后就算知道昌平长公主可能对林彻有意,也不会答应给他们赐婚。 林彻第一局比赛毫无悬念地赢了,昌平长公主激动得好像喝了酒一样脸泛红晕,顾不得矜持,连拍了好几下玉手为林彻喝彩,少女心事,藏都藏不住了。 “好一个林彻!”沈映也连连拍掌,毫不吝惜地称赞道,“要不了多久,大应又要多出一个将星了!” 刘太后不咸不淡地道:“林家出将才,的确是大应之福。” 沈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忽然想到什么,放下杯子,道:“朕记得,林振越老将军跟朕说过,林彻还尚未婚配,太后,您对京中谁家有适婚女儿这种事比较了解,您帮着参详参详给林彻选一门好亲事,到时候朕再下旨赐婚,天家赐婚,也是对有功之臣的一种褒奖。” 刘太后闻言悄悄斜眼瞥了昌平长公主一眼,见昌平长公主脸上隐隐有期待之色,却故意装作不知,反问沈映:“皇上所言甚是,这个媒哀家是可以做,但不知皇上以为,什么样的人家才能与林家相配?” 沈映想了想,笑着道:“林家满门忠烈,怕被人说趋炎附势,定然不屑于与高门大户联姻,所以朕认为林家想要的儿媳,不求门第太高,只要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便好。” 不求门第太高,有谁家的门第还能比皇家更高? 皇帝这一句话,显然就是从没考虑过要将昌平长公主下嫁到林家。 刘太后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又朝昌平长公主投去目光,如她预想中的一样,昌平长公主脸上的期待变成了失望,眉头紧蹙,似有不甘。 如此一来,皇帝和昌平长公主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刘太后乐见其成,脸上笑意更深,也不再多说什么,装作专心看起擂台上的比赛。 林彻一连打败了两个相扑手,气势正盛,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眼中今晚夺魁的大热门。 休息片刻,林彻迎来了他今晚第三个对手,等那人上擂台,沈映看清楚是谁后,傻了眼,怎么会是顾悯?他凑什么热闹? 林彻站在擂台上,冲顾悯拱手作揖,笑道:“顾少君,请手下留情呐。” 顾悯还了个礼,淡淡道:“小林将军,彼此彼此。” 两人一番简单的客套过后,开始专注比赛,摔跤并不是单纯地比谁的力气大,需要用巧劲,还得有很好的平衡感,力道用得好,往往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林彻自认摔跤的实力在羽林军中称得上数一数二,上次春猎射箭输给顾悯,他有心要在这次摔跤比赛中赢顾悯一次一雪前耻,可没想到顾悯的实力竟然与他不分伯仲,比他以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难缠。 刘太后见顾悯上场,睨着沈映讥讽道:“顾少君为博皇上欢心,还真是别出心裁,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出风头的场合。” 沈映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懒得和刘太后争辩,顾悯还在和他冷战,自然不会是为了讨他欢心上的场,所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很快沈映就知道了答案。 顾悯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只知道战斗的角斗机器,先是打败了林彻,随后打败了接下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者,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发泄着他的力气,哪怕已经在擂台上站都站不稳了,可只要下一个挑战者上擂台,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入进战斗。 近乎自虐。 所有人都看见,顾悯身上的摔跤服,几乎已经要被汗水湿透,整个人说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也毫不夸张。 不过是表演,哪有这么拼的?为了固宠,连命都不要了? 比赛到最后,在众人眼中,比赛无疑已经成了一出争宠的闹剧,这种相扑表演还有什么看头? 刘太后阴阳怪气完,早早地就离了席。 等顾悯又将一个相扑手摔倒在地,沈映再也忍不住,寒着脸拍案而起,一把抓起桌上摆着的彩头金碗摔在台下,低吼道:“行了,够了!不用再比了!其他人都给朕退下!” 闲杂人等纷纷起身告退,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沈映走下台,一步一步来到擂台下面,抬头目光阴沉地注视着擂台上的顾悯,胸。前起伏不定,显然已经快到了怒气爆发的边缘。 “顾君恕,你到底在跟朕闹什么脾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