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找不出沈映话里的破绽,选择暂时相信沈映的说辞,垂下眸深深望着沈映道:“皇上若喜欢喝,臣以后买了让人快马加鞭给皇上送到行宫去。” “那朕可就等着了。”沈映见顾悯的杯子空了,拿起酒壶给他倒酒,“来,再喝一杯。” 顾悯却伸手盖住了杯口,阻止沈映倒酒,“皇上,此酒虽好,也不宜贪杯。” 沈映歪了下头,“为何?” “皇上此去行宫,与臣起码有十天半月之久见不到面,”顾悯拿走沈映手里的酒壶,握住了他的手,充满暗示性地捏了下沈映的虎口,轻声道,“难道皇上今晚唤臣前来,只为和臣对饮?” 沈映:“……”这狗东西,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除了上。床侍寝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事了? 沈映突然想起来件事,关心地问顾悯:“朕让你每天喝的汤药你喝了吗?” 顾悯似笑非笑道:“喝了,一天不差。” 沈映不理解地眯了下凤眸,“那怎么……” 顾悯接过沈映的话,抢着道:“那怎么臣还是清心寡欲不起来,对吗?” 沈映用袖子掩唇咳了两下,讪讪笑道:“你、你都知道啦?” 顾悯平静地道:“皇上应该是没尝过那药吧?那药入口极苦,显然是加了黄连所致,而黄连有清热泻火之效,此药是治什么的,您觉得臣还能猜不出来吗?” 沈映干笑连连,“朕、朕让你喝那药,是、是因为夏日里人容易心浮气躁,所以想让你平心静气……” 顾悯打断他:“臣不是怪皇上让臣喝黄连。” 沈映心虚地道:“太医院开的方子,朕也不知道那里面有黄连,若是朕知道,朕也不会让你喝。” 顾悯凝望着沈映的脸,挑唇笑着,轻声道:“臣其实并不是重色重欲之人,黄连对臣没什么用,可只要一见到皇上,知道皇上心里有臣,臣便每每情难自禁,皇上可明白?” 沈映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明白,朕……知道你的心意。” 顾悯一根根将沈映的手指揉捏过去,慢条斯理地道:“皇上此去行宫避暑,臣因为公务繁忙不能陪伴圣驾左右,还望皇上不要被身边的花花草草迷了眼,忘了对臣的承诺才好。” 沈映忍不住试探地问:“若是朕忘了呢?你会怎么办?” “那臣便提剑追去行宫,将那些花花草草,”顾悯抬起双眸,黑眸里深不可测,嘴角噙笑,一字一顿地道,“尽、皆、斩、草、除、根。” — 翌日,皇家车马浩浩荡荡地朝玉龙山行宫进发。 行宫建在山顶上,高海拔气温自然要低于地面,沈映坐马车颠簸了一路,车厢里又闷又热,简直憋死个人,直到下了马车进了阴凉的行宫里,他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皇帝在行宫居住的寝宫名为澄心斋,皇太后则居住于常青园,其余太妃公主住在绮春苑,与庄重森严的皇宫不同,行宫内外山清水秀,亭台楼阁依势而建,颇负野趣,加上山顶气候宜人,实在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在行宫歇了两日,这日沈映刚在勤政殿批完奏本,突然小太监来禀报说有人拿着御赐令牌在外请求面圣。 沈映一听便知道来人是凌青蘅,便让人宣凌青蘅进来。 凌青蘅被带进澄心斋,沈映奇怪自己才不过离京两日,怎么凌青蘅就急着来行宫找他了,便屏退左右,询问凌青蘅到底出了何事。 凌青蘅回答道:“皇上离宫之前交代草民去调查梁国公世子,草民多方打听后了解到一些内情,所以便急着来向皇上禀报。” 沈映感兴趣地道:“什么内情?你快说。” 凌青蘅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梁国公世子已经娶过妻,只不过婚后一年原配便病逝了。但草民私下买通了梁国公府的家奴,才了解到,其实梁国公世子的原配并不是因病而亡,而是被梁国公世子虐待致死。” 虐待致死?沈映闻言眉头一皱,这梁耀祖原来是个家暴男啊! 凌青蘅继续道:“听家奴说,梁国公世子有狂躁症,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身边伺候的小厮丫鬟,没有不被他打过的,其原配夫人出身寒门小户,更是动辄被他打骂不休,最后不堪受辱,投缳自尽而亡,梁国公家为了掩盖丑闻,所以给了世子夫人娘家一大笔银子,对外声称世子夫人是暴病而亡。” 沈映听完了凌青蘅的话后,冷笑不止,他就说嘛,刘太后和郭九尘怎么可能这么热心帮昌平长公主找驸马,原来是想推昌平长公主进火坑啊。 那梁耀祖是个二婚就算了,还是个家暴男,若是昌平长公主嫁过去,她一个年仅十六的小姑娘,还能有几天的命活? 费尽心机替昌平搜罗到这么“好”的一桩姻缘,也真是难为刘太后他们了。 沈映捏紧了拳头,眼泛寒光,对凌青蘅道:“此事幸好你早来告诉朕,要不然,还真就遂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意了。” 凌青蘅闻言好奇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