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晃一招。就在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的当口,白圣轩突然一个纵身跳上了她的手臂。 它的体重有目共睹,它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沈大小姐重重撞翻在地上。它奸计得逞般咯咯笑着,两葛爪子搂住她的胳膊,张嘴就要咬上去。 此时,她要是蓄起掌风拍晕它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她这厢刚一抬手,院子里的朱漆大门便被强行推开,一名身穿华服的娘娘不顾奴才们的阻拦,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今日真的是不宜出行啊。 沈大小姐闭了闭眼,索性将胳膊再抬起来一点,让白圣轩更好下口。 习武之人的内息与旁人不同,她没想过能瞒过皇后,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难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一掌无论如何都不能打。 然而,想象中的痛并没有袭来。 在最后关头,皇后娘娘伸手扣住了白貂的嘴巴,直接将它顺着墙根丢了出去。 墙外发出一声剧烈的扑通声,皇后娘娘坦然地蹲在地上同沈衡对视:“你这性子,不错。” 她喜欢简单的人,沈衡懂得藏拙,也知道进退,她儿子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沈衡僵硬地坐在原地半晌,终是悟了:“您这是,故意拿白圣轩来试我的?” “是啊。”她回答得干脆。 “那如果我没有叫它阿白呢?” “那我就会直接让它扑上去咬你。” 沈大小姐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快要爆开了。 “那这位娘娘也是您安排的?” “不是。”她本来是叫自己的堂妹来的。 那这位是…… 两人同时转过脸,异口同声地对进来的人说:“你进来干吗?” 我进来干吗?洛贵人站在原处气得跳脚,她们俩还记得这里有她这个喘气的人呢?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还是得隐忍不发。 “臣妾自然是来给皇后您请安的,顺便同您请教一件事情。” 皇后娘娘闻言,点头道:“哦,那你请教吧。”态度挺随和宽容的,但是洛贵人就是觉得她这是瞧不起自己。 从她进门开始,在场这两人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还有,摔在地上的那一个到底是什么人啊?连礼都不对她行,可见是皇后授意的,半点脸面都不给她,她不由得僵硬着一张脸,道:“娘娘鲜少过问宫中之事,不想这内务府的奴才也是越发不会办事了,送来伺候的人一批不如一批。你是哪个嬷嬷带出来的?见了本宫竟然连礼都没有一个,谁教你的规矩?” 皇后说不得,难不成连她宫里的丫鬟也说不得了吗? 沈衡平日衣着随意惯了,被人当作丫鬟也不是头一次了,只是来人突然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她也有些发蒙。 庆元朝的礼节颇有些繁复,对妃位及以上的要行跪拜礼,妃位以下的则是俯身礼。这人虽说一身珠翠,身上的宫服却没有品级。她是真的有些拿捏不准,到底该行什么样的礼才合适。 好在身旁的皇后娘娘帮她解了围,一边拉着她起身,一边道:“点个头就行了。” 点头?这算是什么礼? 但既然是皇后娘娘的金口,沈衡总不好不遵,于是郑重地弯了下脖子,道:“臣女这厢有礼了。” 她居然真的只是点了个头!洛贵人抚着心口倒退一步,险些吐血而亡。 “您这是在羞辱臣妾吗?” 就算她从妃嫔被贬到了贵人,又被关到了冷宫,但好歹曾经也是个主子,皇后就让个丫鬟随便点个头来打发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算是羞辱?”皇后娘娘在院中的石凳上坐定,“你闯进来的时候,连个头都没有对我点,我也没觉得如何啊。”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语气,却堵得洛贵人无话可说。 皇后贵为六宫之主,洛贵人这样怠慢,就是以下犯上。 “臣妾是一时情急,这才……” 她平日最会做些表面功夫,实在是看自己女儿哭得梨花带雨,一时情急,这才忘记了规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