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觉,慢条斯理的端着面碗在沈惊春对面坐了下来。 沈惊春不由笑了:“这下你读书人的面子可就没有了,这大满说不得还在心里以为,你是迫于我的淫威,这才不得不出卖色相当个赘婿委曲求全。” “面子能值几个钱?他要真这么想,起码还证明我有色相可卖,若是没有这张脸,别说当个上门女婿了,那就是倒贴钱给你,只怕你也是不要的。” 他说着,手里的动作就顿了一下,灼灼的目光落在沈惊春脸上,迟疑的开口道:“你不是真的只是看上我这张脸了吧?” 沈惊春动作一僵。 这可是道送命题。 从认识到结婚,前后也不过几个月,古人又不像现代人那么开放,经常约会吃饭看电影,在这个年代,男女双方增进感情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于很多人都是盲婚哑嫁,也就相亲的时候见过一面,后面再见就是成亲的那天了。 她与陈淮好歹也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个月,觉得他不论长相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他同意入赘,她才点的头。 想到这,她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眼神直直的盯着陈淮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既然你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穷,你干嘛要当赘婿,可别说是一见钟情啊。” “没错。”陈淮无辜的眨了眨眼,表情要多乖就多乖:“就是一见钟情。” 他的神色渐渐从柔和转成了冷厉:“当初就在你把我从山上背下去的前两天,我收到了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周桐的两位夫人斗的两败俱伤,我几个好弟弟死的死伤的伤,周桐辛苦奋斗十几年,竟要落到个后继无人的下场,他手底下的幕僚就给他出主意说,早年他还有个儿子跟着前妻走了,言语间竟是要怂恿他将我认回周家的意思。” 他的拳头紧握,脸上神色悲愤。 沈惊春不由抓着他的手给予安慰和支持。 陈淮长出了口气,情绪慢慢恢复平静:“我当时知道消息后,一时悲愤难当有点想不开,就上山去了我娘坟前,当时淋了雨发了高烧迷迷糊糊间看见你,还以为看到了仙女下凡呢。” 前面的气氛渲染的很到位,也架不住后面仙女两个字一下就给气氛破坏掉了。 沈惊春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少油嘴滑舌了,好好准备院试才是当务之急,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心里还是很受用,觉得甜丝丝的。 吃过晚饭,后面的活就由大满来干了,烧了一锅水,只沈惊春将浴桶收拾出来泡了个澡,陈淮与大满俩男人,就随便用个盆装了水冲的澡。 收拾妥当,在院里纳了会凉就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日一早,留了大满看家,夫妻两个就出了门。 陆昀的家就在庆阳府,如今他本人虽然去了祁县教书,可他大儿子陆池却是在家的。 古代有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这个年代师徒之间便如父子一般,陈淮作为陆昀的关门小弟子,就跟他小儿子没什么区别,来了府城不去拜会陆池这个大师兄,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要带的礼物陈淮前一天跟大满出去采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就一并买回来了,考虑到陆池家中还有晚辈,又去银楼里换了些小巧的金银馃子用荷包装了。 庆阳府这个地方,区域划分等级森严,以中间的知府衙门为界,东穷西贵南平北富,意思就是东城区住的都是贫民,西城区住的都是清贵,南城则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北城是富绅。 陈淮的这座小宅院在南城的平民区,而陆家虽然现在没有在朝为官的,府邸却坐落在西城。 “老师自从辞官回家后,朝廷几次要起复他都拒了,大师兄当年也是正经科举出身二甲传胪,师娘去世后他回家丁忧,老师也不许他再入朝为官了,二师兄在老师辞官前也已经中举,这么多年来也未再参加过会试,三师兄倒是没有什么读书天分,如今正经商,底下的几个侄儿们也都是从小进学但不许科举。” 二人坐在大满一早叫来的马车上,陈淮小声的给沈惊春说着陆家的情况。 “当初你说起茶叶的事情,其实我就想过跟三师兄合伙,可本朝茶盐酒都是重税商品,要跟朝廷打交道,以三师兄的性格若我真跟他提起,只怕也是很愿意的,只是老师不许家里再跟官场有什么牵扯,这才作罢。” 沈惊春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很好奇陆昀为什么会这样,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 说罢这兄弟三人的情况,陈淮又介绍了一些陆家其他人。 等到马车在陆府门口停下,沈惊春已经将陆家的大致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 下了车,付了车钱抬头一瞧,大门很是朴素无华,并没有什么夸张的石狮子之类的东西,想来这宅子已经很有些年头了,朱漆的大门颜色已经有点深了,上面悬挂着一块黑底金边的匾额,上书陆府二字。 如今青天白日的,陆家的大门洞开,正对着外面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