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他脑袋还不甚清醒,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但动了动身子,却发觉自己浑身酸痛,胳膊也动不了。 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在外面? 还被绑在了树上?! 对了,他昨天明明是去喝酒了,后来好像又喝多了,或许又回家打乔云了吧 耿老汉有些心虚。 转瞬他却又暴怒起来,喝多了打人是他的错吗?他又不是故意的! 乔云怎么能把他绑起来?! 还是在外面的树上!他是怎么做人夫郎的?! 乔云!乔云你给我出来!耿老汉大喊。 耿老汉叫了半天,叫得喉咙都哑了,郑成安住在隔壁隐隐约约都听到了喊声,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赶紧穿上衣服,怕耿老汉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赶到旁边,乔云平静地站在耿老汉面前,一脸冷淡,无悲无喜,俨然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 耿老汉的骂声在看到他额头白布渗出的淡淡血迹后就消失无踪,整个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憋了半天,道:乔云,把我放开吧,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下回不喝酒了。 李氏很快也跟着来了,害怕乔云心软,提醒道:他说过不喝酒的话都多少回了,还不是照样烂醉如泥,可不能信。 乔云不语。 耿老汉怒而斥道:我跟我夫郎闹着玩呢,关你什么事啊,你是不是见不着别人家好啊? 李氏眼都瞪圆了,我见不着你好? 李氏气急,他在村里这么多年一直备受好评,什么时候有人这么说过他,眼见他义愤填膺,就要冲上去和耿老汉理论,郑成安眼明手快把他拖开,阿姆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到底这也是别人家的家事,这种事他见多了,以前他村里就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成天向别人说她家那口子有多气人,不仅骂人,还打人。 但别人如果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和她一起骂臭男人让她离婚的时候,她又会脸色不自然地说:那倒不至于,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郑成安: 他害怕乔云也是这样的人。 到时候多管闲事不说,或许还被人暗地里嫌弃。 果然,乔云淡淡道:今天的地你去种。 耿老汉笑成了一朵花,不屑地看了李氏一眼,道:行行,我去。 然而,刚把耿老汉放开,他就揉着自己的胳膊道:不行,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下,等我睡醒了就去下地。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自顾自地回了屋。 乔云垂下了眸,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村里其他人家的高粱早就种上了,只剩了他家,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干活,还要照看着孩子,比别人慢了好几天不说,到现在还剩下半亩空白的呢。 当事人都不计较,李氏只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好让乔云从沉浸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其实,我昨天来找你是来让你帮忙的。 乔云很感激李氏,若不是他,恐怕昨晚连冬儿也逃不脱一顿打了,你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李氏小声道:也不算太累的活,你知道吧,我家要盖新房了,想麻烦你每天来帮忙给工人做顿饭,工钱也不算多高,每天十文钱。 乔云却慌道:不,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欠你的还不够多吗?做饭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每天帮你去做就是了。 没事,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李氏拍拍他的手,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可是这钱太多了。 无妨,我对外就说每天给你五文钱,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李氏冲他挤了挤眼,你也自己当心着点,剩下的留着别让他知道。 乔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阵热流涌过,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只能暗自告诫自己要记住这个莫大的恩情,多谢。 两天后。 郑家正式开始盖房。 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恭喜中,大家开始拆后院的墙。 后院外墙挨着是他家的几分地,平时都在那种些葱蒜和常吃的菜,但想着日后家里的人丁只会慢慢增多,他们便商量着多建几间房,直接把菜地给占用掉。 外墙很快就拆掉,那些旧砖和烂瓦便和到一块充作新房的地基。 挖坑的时候,郑成安在旁边瞧着,却总觉得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他揉了揉眼,觉得自己看错了,但人还在,恍惚地问郑父:我们请过他吗?M.coMIc5.coM